一、雨夜谒槐
康熙三十五年的秋雨细密如针,石静娴独撑油纸伞立于景山东麓。眼前这株新移栽的槐树不过碗口粗细,枝干却诡谲地朝东南倾斜,恰似三百年前崇祯自缢时的姿态14。她指尖拂过树皮上新刻的刀痕——那是三日前粘竿处侍卫在此发现的刺客密符。
"殿下,索额图大人递的折子。"秦顺捧着黄匣躬身近前。石静娴展开奏疏,朱批未干的墨迹晕染开"妖槐祸国"四字。她轻笑一声,将折子掷入泥泞:"告诉索相,明日朝会,孤要与他共审这株会杀人的树。"
树影婆娑间,她忽觉颈间翡翠压襟隐隐发烫。这枚自穿越起便贴身佩戴的饰物,此刻竟与槐树枯枝上的苔痕透着相似的幽绿。
二、深宫秘录
毓庆宫内,胤礽正对着敬事房存档蹙眉。案头摊开的《彤史》里,太子妃石佳氏名下赫然记着:"康熙三十四年三月初九,月信至,赐避子汤。"可那具身体里的灵魂分明是他!
"主子,"宫女阿蘅捧着药盏碎步而入,"惠妃娘娘送来的坐胎药。"
胤礽盯着碗底沉淀的朱砂,蓦地想起昨日经过御药房时,撞见索额图府上的嬷嬷在取砒霜。他指尖一颤,褐红药汁泼湿袖口绣的百子千孙图。
窗外惊雷炸响,菱花镜映出他眉心的褶皱——这与那人批阅奏折时的神情何其相似。
三、槐下尸语
寅时三刻,粘竿处在槐根三尺下掘出裹着草席的女尸。石静娴蹲身勘验,腐尸左手紧攥的半枚翡翠压襟,竟与她项间残片严丝合扣。
"死者年约二十,舌骨断裂,系生前缢毙。"她以银簪挑开尸身领口,"肩胛有烙刑旧疤,形制似。。。"话音戛止。那烙印轮廓分明是前明锦衣卫的飞鱼纹!3
纳兰揆叙率兵围拢时,正见太子徒手掰开尸骸下颌:"传九门提督!三日内排查所有康熙二十三年入旗的包衣世家。"雨幕中,石静娴沾满尸泥的指尖划过槐树年轮,仿佛触到历史暗流里嘶吼的亡灵。
四、双生局中局
乾清宫暖阁,康熙摩挲着顺治朝留下的鎏金锁链——正是当年禁锢"罪槐"的器物2。满地狼藉的密报里,既有太子私查明史案的铁证,亦有索额图党羽暗通朱三太子的供词。
"万岁爷,太子求见。"李德全话音未落,石静娴已挟裹着秋寒跪在丹墀下:"儿臣请旨重修《贰臣传》。"
康熙瞳孔骤缩。当年多尔衮为安抚汉臣,将洪承畴等人列入忠良3,而今太子竟要翻这桩铁案!案头烛火爆了个灯花,映得父子二人影子在《皇舆全图》上纠缠如搏命的兽。
五、血色晨昏线
胤礽在卯时闯入南书房时,石静娴正用朱砂勾画刑部名录。他劈手夺过笔:"你可知索额图在江南搜罗了多少朱明遗孤?"
"一百二十七人,皆生于康熙二十三年。"她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出槐树年轮,"恰是这株罪槐被伐之年4。"
晨光穿透窗棂,将两人身影钉在《崇祯实录》的残页上。胤礽忽觉腕间刺痛,低头见石静娴在他掌心刻下血痕——正是那具女尸身上的飞鱼纹。
"明日大朝会,"她咬断丝线为他包扎,"劳烦太子妃为孤演一场戏。"
六、焚槐祭
太和殿前,索额图捧着《明史辑要》慷慨陈词:"太子近日所为,颇有崇光前朝之嫌!"话音未落,忽闻环佩铮鸣。
胤礽扮作的太子妃拾阶而上,怀中抱着从景山掘出的焦黑槐根:"此物在妾身妆匣暗格寻得,附有索相二十三年手书——朱明火种,当寄槐生。"8
石静娴拔剑斩断槐根,纷扬木屑里竟飘出裹着砒霜的密函。康熙霍然起身,当年禁锢罪槐的铁链哗啦啦划过金砖,像一首迟来了四十年的镇魂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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