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多废话,我比你强,我留下还有希望,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秋吟抽出当初从剑林临时借的剑,塞进连衣手里,“都是花瓶,但我是个瓷实的,御剑总会吧?”
连衣本不接受,但如秋吟所说,她留下只能送菜,于是咬牙接过,在从秋吟破的狗洞出去前,声泪俱下起誓:“我一定会找人回来救你的!”
秋吟一巴掌把她推出狗洞,敷衍:“管好你自己,别再傻愣愣谁都信,我就这一把剑。”
连衣最后挣扎一句:“真的不一起走吗?”
秋吟面无表情地填上狗洞,她绝对不会再钻第二次。
可算走了。那姑娘虽然一直努力稳定,但情绪实在不听她话,秋吟比她自己先注意到,她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耽误事。秋吟撇嘴。
秋吟本想顺水推舟打入敌方内部,找到背后卖情报的人,但如今放了个姑娘,随时可能被发现,她只能硬演,实在不行就莽一下看看。
牢笼安静下来,只剩她一人,从狭窄铁窗的缝隙透进些许光亮,秋吟突然想到南恨玉的交代,她差点忘了,有光,隐晦处,这不齐了。
于是秋吟拿出锦囊,谨慎地打开,锦囊里是一缕黑发。
秋吟没懂,拿出来放在手里仔细观察:“什么玩意,师尊脱发了,我气的?”
这是为了让她痛心疾首,警告她改邪归正吗?
话音刚落,黑发微动,竟化成水墨般,从秋吟的指缝中滴落,有生命似的流进影子,于是影子蠢蠢欲动,慢慢拔高,成了一个人形。
有点眼熟。秋吟心中越发不安,不是面对天道威胁的不安,而是自娱自乐时把师尊的书撞进砚台、被师尊当场发现的不安。
秋吟的第六感总是在她倒霉的时候格外准确。影子不动,镀上色彩,幻化成真人的模样——没有多“彩”,她师尊身上除了黑和白就没第三种颜色。
秋吟差点当场跪下:“师尊你被我气活了?”
“……”南恨玉的神识刚化影现身,就听见孽徒气人,她平静一下心绪,扫了一眼两人所在的地方。
破破烂烂的地牢只有铁窗能看见来自阳间的光,看着一步一步悄悄往后挪的徒弟,南恨玉惜字如金:“秋吟,解释一下。”
“嗯,好的,就是说,那个,如你所见。”秋吟抵着地牢阴冷的墙,心说这是哪门子的奖励,“听闻听风道的房子都挺不错的,尤其地下,风景独特,别具韵味,在太清山享受不到,我慕名而来,体验一番。”
南恨玉沉默许久,久得秋吟想拿起悲风剑,直接来个二师姐二钻狗洞。
然而秋吟不敢,细想能和师尊待在一起的确是奖励,但在她“违抗师命、放浪形骸”的紧要关头,暂时变成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