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甚至还带有几分尖锐,让石头以及一旁的香儿等人吓了好一跳。
他们何曾见过王荷这般失态的模样,尤其是那张脸上,布满了惊惧。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石头率先反应过来,忙上前来问。
“听见没有,马上、立刻去准备马车!!”王荷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尖叫着。
“我、我这就去吩咐……”香儿也被她吓了好一跳,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王荷心急如焚,哪还等得了,连斗蓬也不披,提着裙裾便往外跑。
“马上备车,快,快点!”香儿急了,连忙迈步跟上,大声吩咐着。
自有小厮一溜烟地跑去着人准备。
石头有些不明所以,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府外,马车将将备好,王荷急忙爬了上去,“快,去城外!”
她惨白着一张脸,双手死死地攥紧,身子不停地颤抖。可一双眼睛却睁得老大,紧紧地盯着车帘,仿佛在随时准备着冲出去。
罗长安肯定是出事了,所以才不得不将证人交给石头,让他带回来,她的身子越抖越厉害,脑中一片苍白。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哆哆嗦嗦地喃喃,单薄的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石头不解她为何会有此反应,只是见她着实抖得厉害,以为她冷,连忙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到她的身上,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一片冰冷。
“小荷!”他惊呼出声,迅将她的身子包入斗篷中。
王荷没有理会他,仍旧死死地盯着车帘。
“快些,再快些,再慢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石头听到她的喃喃,明白她的心急,大声冲着车外喊道,“再快些!”
随即便是一阵鞭子打在马身上的清脆响声,车陡然加快了不少。
车内的石头看着王荷脸上神情紧张,想要问她到底生了什么事,可见她仍旧是那种万分惊惧心急如焚的模样,询问的话又一下子咽了回去。只低声细语的安慰道,“你别怕,会没事的。”
突然,一阵马匹长嘶的叫声,马车骤然停下,车里人被惯性一甩,险些就甩出车去。
“夫、夫人,前面、前面出事了!”下一刻,驾车的仆从结结巴巴的话便传了进来。
王荷被甩得晕头转向,只一听仆从的话,心口一紧,推开扶着她的石头,‘嗖’的一下掀开车帘,“出什么事了?!”
仆从脸色苍白,抖着手指着前方。
王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不远处傍山的小路上,一块大石堵在路中间,像是滚动了几下,不过瞬间,便轰然滚落山下。
“方才好像有一辆马车、车掉、掉下去了……”
马车?难道是罗长安的马车?王荷双眼一黑,险些要晕死过去。
她死死的掐着自己手臂,让自己操持冷静,“去看看。”
王荷下了马车,石头扶着她往前走去,郊外的寒风夹杂着飘雪往她脸上刮来,似刀割一般的疼,可她却全然不觉。
并不算宽敞的路,一边傍着山,另一边用简单的木栅栏挡着,栏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崖底。可是,原本好好的木栅栏却被重物撞击得破烂不堪,路上还有清晰的重物滑动后留有的痕迹。
更让王荷心神俱裂的是路上散落着的白玉冠,那是当初她送给罗长安的。
罗长安出门事带了不少随从和护卫的,只是眼下这周围静悄悄的,别说人了,就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到底生了什么事,罗长安呢,王荷险些晕过去。
“长安?罗长安?”她颤着双手捧起那已经摔破了一个角的冠,缓缓地望向地上明显被车轮子拖出的长长痕迹,沿着那痕迹一直看到那崖边。
“小荷!”石头终于也跑了过来,一见眼前的情况,心里便‘咯噔’一下。
“罗长安!长安!”王荷朝那破烂的木栅栏扑去,冲着崖底尖声喊着,声音凄厉,蕴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悲恸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