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拉——!”
整根莲藕刚刚洗过,的表面布满水渍,咚的一声沉进热油锅里,滚烫的油星立刻炸开!
两人距离油锅都不远,登时被热油点子扑了一身。
唐母忍着疼将雷雷拽在身后,抄起旁边的锅盖压在炸锅上,顺手关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右手背又接连被烫了好几下。
莲藕内部中空有孔,积蓄着不少水分,遇热油以后格外活泼,炸出的动静都赶上小型爆破了。
雷雷没料到会有这么大后果,吓得慌了神,才觉得脸上一阵生疼,捂着额头哭嚎起来:“呜哇——”
“这是怎么搞的!”
雷雷妈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扫一眼厨房的状况便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拉过儿子细细检查:“你说你乱淘气什么,让我看看烫着没有?”
雷雷抽噎着放下捂额头的手,露出脑门上被油星烫出的一点红痕:“疼,妈妈,我好疼……”
“刚才是不是你淘气了?”
“没有,没有。”雷雷在母亲严厉的呵斥下连连摇头,拿心虚的眼神去瞟唐母。
雷雷妈看着儿子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到底狠不下心责骂他,调转枪口指向帮工的唐母:“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看着点他!现在给他弄伤了,伤的还是脸面,以后万一留疤该怎么办?”
欺软怕硬是种常见的心态。
农民工穿着布满灰尘的工地装挤地铁都会遭嫌弃,认为他们污染了座位,那是因为嫌弃的乘客知道他们不敢开口反驳,换做全身纹身的黑道大佬手提两把西瓜刀,哪怕吃韭菜盒子,都没人敢提意见。
“我……”
唐母性情温和,自然是最适合被欺负的那类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无从辩驳。
她给炸锅盖上盖子时伤得不轻,手背上鼓起了好几个透明的水泡,火辣辣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雷雷妈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儿子恶作剧在先,却故作大度地摆摆手:“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今天这顿饭就别做了,我带雷雷去医院,你先回去吧。”
唐母嗫嚅地应了一声,刚想离开,又转过头提醒:“东家,还有今天买菜的钱没给……”
“雷雷都烫成这样了,我不找你索赔医药费都算厚道的,你还敢管我要钱?”雷雷妈凌厉地竖起眉毛,“赶紧走,我请你来是帮忙的,不是添乱的,回头就跟中介公司说一声,以后你也别来了!”
“……”
唐母疼得无暇顾及旁事,机械地点了点头,垂着脑袋离开这个地方。
人善被人欺,却不是善人的过错,而是欺善怕恶的人,可她嘴皮子不够利索,连为自己说句公道话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