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窗帘迎风微晃,阳光里灰尘飞舞,空无一人。
手术操作台上垫了张纸,娟秀中文字迹,说谢他救命之恩,落款画了只燕子,压着张康康舞厅的广告卡。艳粉色女郎,语言露骨,那种暹粒酒店门里也会塞的小卡片。
他拿起东西揣兜里,踱步到窗前,手指按在桌上凹陷处,难得思绪漂浮。
昨天她昏迷两小时就醒了,他恰在用毛巾给她擦脸。一双黑亮的眼和他对上,男人只注视了一瞬,就移走目光。
麻醉药效用刚好两小时,胸前侧外伤手术需要缝合,她整个外衣内衣都被剪开。内伤虽不严重,外伤也不少。
瘦得跟麻雀似的,九队现在连这样的人都派来了,可见是弹尽粮绝。
“衣服我剪掉了,套件我的走。”
他背对她,给器材消毒。
“谢谢。”背后声音窸窸窣窣,这人居然刚手术结束就试图起床。
他把器材放下,转身看着她。刚踩着地板的腿又灰溜溜收了回去。擦干净脸才能瞧出来是个女孩,下巴尖,眼睛漂亮得不讲道理。
把这样的黄毛丫头扔在暹粒搞情报工作,怎么想的。
他心情有点暴躁,语气也不好。
“去哪?”
她被问得一抬头,答得流利,一看就是练过很多遍:“康康舞厅。”
他把手术刀扔锡盘上。“这次任务我不配合,派新的人过来。
女孩没说话。他不再搭理她,白大褂一脱,关门走人。
“睡一晚,明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04
drl的黑诊所在暹粒名声很好,原因之一是他医术高明且不站队,在各方势力盘踞一不留神就血溅五步的老街活得游刃有余。原因之二,是他本人长得帅,性格冷,过着神秘单身生活,是整条街上各年龄段女性的幻想对象。
但自从某天之后,他楼下就多了个女人。
那女人华裔,个子娇小,头发漆黑,像个来旅游的学生。暗处总有人,腰间别着改制枪,看她。
人一般是早上八点来,敲门,给他送早餐。留个几分钟就下楼,总穿件男式t恤,牛仔裤。认识的人看得出,那件是drl的衣服。
居然真是l的女人。老街商铺与黑市交易的碎碎念又多了一条,说l虽然帅,但每次只能几分钟。
楼上,男人站在书桌前冲咖啡。女孩坐在手术台上,双腿晃荡,眼神狡猾。
“没别人了,你只能用我。蛋包饭我做的,尝一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