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肃静!&rdo;教官喝住作鸟兽散的新兵,&ldo;家在京城的,允许回家探亲,家住陇西和北地的,我劝你们打消回家的念头,老实待在营地休息,别把整个休沐日全耽搁在路上。&rdo;
我伸了伸胳膊,示意跟在我身后的亲兵:&ldo;我走啦,你也回家吧。&rdo;
远处一阵马蹄声,宦者下马,匆匆小跑过来,同教官寒喧几句,朝我拱手道:&ldo;霍公子,请跟奴婢进宫。&rdo;
&ldo;陛下怎么想起来召臣去宫里住?&rdo;我好奇地跟在宦者后头。
&ldo;公孙将军没同您说吗?卫将军已离京前往雁门关。&rdo;
&ldo;舅父去雁门关做什么?&rdo;我隐隐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ldo;奴婢听说,伊稚斜单于派九万骑兵侵入北境扰乱,卫将军亲自前往稳定军心。&rdo;宦者边走边解释。
听到二舅去戍边,失落感顿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一个月里头,不管是训练也好,站岗也好,我时时刻刻不是靠着对舅父的思念才撑至今日。好不容易捱到休假,却被告知见不着舅父,我终于体会到曹襄口中的&ldo;如隔三秋&rdo;原来这般煎熬。
宦者忽然停下脚步,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宣室殿门口齐刷刷一排侍卫,小黄门放了宦者进去,把我拦在门口。
&ldo;陛下尚在议事,请稍侯。&rdo;
殿内传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我竖起耳朵。
&ldo;……回陛下,太子说,右贤王本就与左谷蠡王有嫌隙,现在左谷蠡王自立为单于,右贤王表面称臣,心里非常不满。&rdo;
&ldo;那,右贤王可有归顺我汉的意向?&rdo;
&ldo;太子说,右贤王攻下大月氏国后,得到了他们肥沃的草场,一直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并不愿意降汉。&rdo;
沉默片刻,帝王话语声再起。
&ldo;太子此行带了多少人投奔我汉?&rdo;
&ldo;太子说,他的所有部下,八小王、十二翕侯以及族人、军臣一万精骑兵,均已顺利入关。&rdo;
&ldo;甚好甚好,叫大行令李息好生安顿这些人,该封该赏的,一个都不能少。&rdo;
&ldo;陛下,霍公子到了。&rdo;
&ldo;今日这么早收营?&rdo;
殿门&ldo;吱呀&rdo;一声打开,天子信步踱出,几名中朝官员领着一群全身匈奴行头的人跟在后头。细看那打头之人,高鼻梁深眼框,额间一圈镶金饰物,胸前挂着整整三排镶金骨链,手腕脚腕各种金灿灿,玲玲琅琅,整一尊行走的金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