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是自己人在巡逻,张仁多才松开紧绷的脊背,从暗格里摸出一坛酒。
打开后,辛辣的酒气混着血腥在狭小空间弥漫。
“三日后,你带着证据去总署弹劾王副千户。”
张仁多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青面疤痕蜿蜒而下,
“这是明面上的交锋。暗地里,我们要确保三百外卫顺利进城,还要联络好顺天府的捕快,让他们在朝天宫宴会上按兵不动。”
叶璟摩挲着铜印上的獬豸纹,突然想起当铺里那具陈无常的尸体。
当时他在老太监袖中摸到的不仅是金银,还有半张残缺的调令,上面赫然盖着司礼监的印信。
“大人!”
叶璟把酒碗重重砸在桌上,打断了张仁多的大饼。
“若朝天宫宴会上动手,我们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危?刘宏老奸巨猾,必定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
“所以才需要多方势力配合。”
张仁多的指甲深深掐进舆图,将京城的标记戳穿,
“江湖门派负责切断东厂的高手外援,锦衣卫控制城门,而陛下的亲军。。。。。。”
他突然压低声音,
“你以为陛下这几年你只是乖乖地作为刘宏手下的牵线木偶吗?
那些士卒个个能以一当十,就等着这一日。”
密道外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张仁多起身将通风口重新关好。
烛火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整幅舆图。
“记住,此事绝不能外传。”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特殊纹路的腰牌,
“拿着这个,告诉你父亲,你父亲也会理解你的。”
叶璟接过腰牌的瞬间,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五日之后的朝天宫,将是腥风血雨。”
走出暗间之后,叶璟往侯府的方向走去,夜风似乎还有着远处火场的焦味。
原来从踏入锦衣卫那刻起,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人算计之中,那些所谓的巧合与机遇,不过是精心编织的网。
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扳倒东厂的唯一机会,虽然说很不爽,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有利的。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张仁多给他的证据。
叶璟忽然笑了,笑声消散在夜色里,带着几分自嘲与决绝——既然已成利刃,那就让这把刀爬到最高的时候,重新整治这片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