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暗哨手里有经卷残页,”
张百户忽然压低声音,告诉自己的这位总旗。
“但他专门练过朱砂掌,你带马六去,他懂破掌劲。”
“百户,王猛的伤……”
“伤个屁!”
张百户打断他,
“那小子今早还在演武场举石锁,说要替刘旗官守着虎娃——你若再磨叽,总署的人今晚就去搬刘家人的铺盖,你信不信!”
“当然,你现在也是总旗了,你底下没有力士也说不下去。
所以这次帮你安排了十个,当然,空不空饷的,这个得要看你自己。”
“毕竟这些都是潜规则,我做大哥的不能够把你全做了。这样你没法成长。”
“十个力士,有几个是跟着我从通州盐案回来的老兄弟实力强劲得很。”
他忽然抬头,眼角皱纹里藏着笑。
随手推过他们几个的牛皮卷宗,封皮上写着“锦衣卫饷册”四字。
“空饷嘛,总署睁只眼闭只眼,你每月从那管理的商户里的孝敬里抽两成填坑便是。”
“毕竟哥哥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熟的很。”
叶璟的手指划过卷宗边缘,触到内里夹着的两张银票,抬头刚要说话,张百户已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担心我出尔反尔,哝,这个给你。”
他忽然从袖中摸出枚鎏金腰牌,往桌上一丢,牌面“副旗官”三字有点晃眼,
“王猛从驿站回来后,他天天缠着我要替刘旗官守灵,今早还把刀架在殓房门口,说不让领尸就砍了南镇抚司的差役——”
张百户忽然压低声音,身子前倾,
“这样的愣头青,现在还没法顶刘旗官的缺!他顶了对你今后的官职发展不好。”
叶璟喉头滚动,他指尖按住鎏金腰牌:
“百户,王猛虽憨,却比谁都重义气,刘旗官临终前……”
“得了,得了,得了——”
张百户摆手打断,
“西城粮道暗桩的位子空着,让他去!做好了,那刘三刀那小旗就归他了。”
“但丑话说在前头,暗桩每月要往总署送三封密报,若出了差错——”
他指腹划过脖子,
“叶兄弟,我可保不住他。”
他将王猛的腰牌交给了叶璟。
“谢百户成全,王猛若有差池,我拿脑袋担保。”
张百户忽然大笑,拍着他肩膀站起身:
“担保?傻兄弟,在这北镇抚司,最不值钱的就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