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声如同惊雷般在残破的老街市区回荡,震得周围的断壁残垣都在瑟瑟发抖。我和柱子趴在地上,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嗡鸣,呛人的硝烟和尘土几乎让我们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强烈的震荡感才渐渐平息。
“咳咳……咳……”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和泥土,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疼。后背更是火辣辣的,显然是被爆炸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波及了。
“柱子!柱子!你怎么样?!”我顾不上自己,赶紧扑到旁边,查看柱子的情况。
柱子也慢慢地从地上抬起头,脸上同样沾满了泥污,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李……李哥……”他声音颤抖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身后那个巨大的弹坑和周围被震塌的房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我还活着?!”
“活着!你小子命大!”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除了几处擦伤和惊吓过度,并没有大碍。我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涌了上来。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只要我的判断出现一丝偏差,或者动作慢上零点几秒,我们两个现在恐怕都已经变成一堆冰冷的碎肉了!
“快!离开这里!”杨瑞副班长(之前设定为代理连长,这里根据部队实际情况,他可能还是班长,或者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负责这个搜剿小组的指挥,我们需要明确一下他的职务)带着老杆子和其他几个战士,也从附近的掩体里冲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和后怕。
“刚才的爆炸太响了!肯定会引来敌人!我们必须马上转移!”杨瑞果断地命令道。
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互相搀扶着,迅速撤离了这个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危险区域,朝着连队指定的临时集结点退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异常复杂。
成功排除那颗连环诡雷,救了柱子一命,也救了我们自己,这固然值得庆幸。但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感,以及……那种为了活下去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有些“不择手段”的疯狂,却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还是那个曾经在和平年代里,连杀鸡都不敢的李卫国吗?
战争,到底把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
回到连队临时的驻扎点(可能是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废墟或者一个被清剿过的地窖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白天的搜剿行动,因为那次意外的爆炸而被迫提前结束。虽然我们成功地排除了一些零星的残敌和陷阱,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除了柱子险些丧命,我们小组还有另一个战士在之前的搜索中不小心触发了敌人布设的绊索手榴弹,小腿被炸伤,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晚饭依旧是简单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肉,但经历了白天的惊险,每个人都吃得异常沉默。
夜幕降临,老街市区再次被黑暗和死寂所笼罩。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炮声,以及……废墟里老鼠和不知名小虫发出的窸窣声。
我们按照命令,加强了警戒,轮流放哨。
我和柱子被安排在同一个哨位上。这是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小楼二层,视野相对开阔,可以俯瞰下方几条交错的街道。
柱子经过白天的惊吓,精神依然有些恍惚,但对我的态度,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崇拜。
“李哥……”他坐在我旁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突然低声说道,“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别说这些了。”我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战场上,弟兄们互相救助是应该的。换了你,你也会那么做的。”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那样的判断和行动,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是……一种对生死的极致漠视和赌徒般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