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凉的宝石摩擦过丝绸,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桑玦嗅到了隐匿在这冷漠之下的薄怒。
她的气息像是狼的獠牙一般,竖向他,是带有惩罚性质的。
桑玦因为她的生气收回了注意力,慢慢想起她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谕令,不得擅自出宫。
……一夜未归。
所以在冷柔危看来,她一夜没有见到他。
那也就意味着,她不知道他就是那只狐狸。
心中的一块石头悠悠落下,暂时来说,他不必去面对那条断尾的问题了。
尽管如此,另一种失落的情绪却浮了起来。
昨夜在狐狸面前的冷柔危是截然不同的,她眼里的光是柔和的,身上的冷香也懒散。好像透过一只紧闭的蚌壳,看到里面光彩流溢的珍珠。
现在的她却是冷冰冰的,像一扇关上的门,他找不到钥匙。
得到过她未经掩饰的热情,窥见过她的温柔,这个时候的冷漠才会显得让人无法忍受。
巨大的落差带来不甘,不甘生出贪心,怎么也不满足。
他想拥有她的热情,她的抚摸。
桑玦的这些想法都在瞬息之间,冷柔危的声音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记住了吗?”
冷柔危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种表情,可他除了茫然还是茫然,这让她有些不悦。
但这不悦或许还有一个更为隐匿的源头,远在……他消失在凉山亭的那一刻。
她可以不在乎桑玦,但是他必须在她的掌控之下,在她的秩序之下。
他的消失再次让她感觉到了失序——尽管那是微不可查的,可以是也可以否的一种判断。
秩序是她的底线。
冷柔危本以为他的沉默是在和她对峙,所以桑玦扬起手的一刹那,冷柔危就敏捷地攥住了他,她凤眸陡然锐利。
桑玦的视线落在她紧握着他的那只手上,渐渐上移,对上她的视线。
下一刻,冷柔危的灰瞳闪过错愕。
桑玦张开手掌,一根红线编织的铜钱穗躺在他掌心。
“我编好了,殿下。”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完全与此刻无关。他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置身在这个惩罚的场景之中,也没有觉得自己在被惩罚。
那枚铜钱穗编织得有些牵强,做工跟精良沾不上边,但整体看起来也能算得上规整。
穗子的最上面,几根线缠出来一个简单的图案,依稀能辨认出来是花朵。
冷柔危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