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栖站在帐篷门口,深吸一口气,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先去处理其他伤员,这里交给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常。
志愿者们陆续离开,帘子落下的瞬间,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靳时栖背对着纪明温,整理着器械盘里的纱布和缝合线,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伤到哪里了?”
他问,语气专业得近乎疏离。
纪明温抿了抿唇:
“左肩。"
靳时栖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纪明温渗血的绷带上。
他伸手解开绷带,动作干脆利落,却比平时重了几分。
纪明温微微皱眉,但没出声。
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是一道狰狞的擦伤,皮肉翻卷,边缘还沾着尘土。
不算致命,但如果不处理好,很容易感染。
靳时栖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直接按了上去。
“嘶——”
纪明温倒抽一口冷气,手指猛地攥紧了床单。
靳时栖的手顿了顿,但很快继续清理伤口,声音冷淡:
“知道疼还往战区跑?”
纪明温沉默了片刻。
“……我看到新闻,说你来了这里。”
“所以呢?”
靳时栖剪断多余的绷带,语气平静。
“六年不联系,现在又忽然出现,你把战区当观光点吗?”
他的每个动作都精准专业,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机械感,仿佛在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伤员。
那双眸子暗得吓人,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海面。
靳时栖从没对他如此冷漠过,纪明温一瞬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复。
帐篷外传来远处的炮火声,闷闷的,像某种遥远的雷鸣。
“转过去,我检查一下后背。”
纪明温顺从地转身,露出后颈那一小块皮肤。
消毒水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靳时栖熟练地包扎好伤口,最后打结时,手指微微用力。
“好了,明天换药。”
纪明温看着靳时栖收拾器械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