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的。。。一定有能救下时高阳的办法。
只要将那把枪打落。。。
以综合成绩第一的身份从警校毕业,纪明温此时却开始怀疑自己的枪法。
对他来说,时高阳比起他的生父更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
时高阳微微偏头,朝着纪明温的方向笑了笑,浑浊的眼白里爆出一缕清光。
垂在血泊中的手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挪动,沾血的嘴唇艰难做出“开枪”的口型,齿缝间溢出血沫。
我已是无用之人,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个废人。
杀了我。
动手杀了我。
就当是给我一个解脱。
“你他娘的是来耍我的是不是?”
嫌犯突然暴起,枪托狠狠砸在时高阳脸上,颧骨发出脆响,温热的血沫溅在脏污的领口。
“妈的妈的去你妈的为什么都和老子过不去!我被抓了我老婆儿子也得死!天底下杀人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逮着老子不放!
最后一分钟!直升机没来我就打死他然后跳下去!这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嫌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挣破眼眶,他歇斯底里地叫喊,同时拽着时高阳向后移动,一点点靠近天台的边缘。
十二楼,足够摔得粉身碎骨。
耳麦里再次下达命令,一次次催促纪明温尽快行动。
纪明温的行为无异于是在违抗命令。
他肾上腺素飙升,几乎能听到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
准星开始犹豫不决。
“都是你们逼我的,我被黑社会堵到角落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救我,我老婆孩子被带走的时候,你们又在哪!你他妈的说啊!!
现在他妈的老子要带着我老婆过上好日子了,你们来挡我的路,是老天爷不长眼,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声带撕裂的破音在夜空中回荡,滚烫的眼泪冲刷脸上的脏污。
下一秒,枪声响起,子弹穿过嫌犯的掌心,剧痛使得那把枪械从他手中滑落,几位刑警快速冲出,瞳孔中倒映着嫌犯骤然苍白的脸。
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骇人的力量,嫌犯朝着开枪的位置迅速看了一眼,便抱着时高阳纵身跃下!
“哥!”
纪明温嘶吼着冲过去,又被身后的人拽住,他就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逐渐化作楼底的血雾。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纪明温的双腿不受控制后退了一步,耳麦里似乎传来上级的吼叫,却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听不真切。
转身时,纪明温膝盖突然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视线所及之处,水泥地面仿佛在起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