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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沉着脸让簪月把人带回九层台之后,在周围诸多禁卫军将士的“护送”下,重新回了宫里。
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到紫云殿前时,秦姝停下脚步,冷瞧着这镶金的红木殿门,从未如此这般不想踏进去,与那人搬弄是非。
一句话都不想说。
孙无忧早就在里面等她了,想必尹清徽也回来了。自己在等到尹清徽回来之前,与皇帝下棋时就听侍卫来报,扶摇阁劳役匠人尽数转移,浩浩荡荡地另驻营帐去了。
当时她请示皇帝,是否用九层台的台间去将劳役拿下。被皇帝回绝了。
他说,要看看朕的好臣子们要合起伙来做什么。
没过一刻钟,扶摇阁坍塌的消息吵醒了整座京都。
声音之浩大,波及了一大圈周围的百姓,百姓纷纷走出屋来,想要亲眼看着这充满罪恶的高楼倒下去。
秦姝说,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先把顾琛、谢行周拿下。
侍卫却回报,顾琛已经被禁卫军拿下,谢行周还被困在扶摇阁里,生死不明。
秦姝向皇帝请旨,她至今忘不了皇帝那饶有兴趣又起了杀意的目光,他问秦姝,谢行周死在里面不好吗?何况你堂堂九层台之首,还要去做这挖石头救人的活儿?
秦姝说,九层台办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今日的漏洞太多。顺从本心的愉悦,和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的挫败感同时涌上心头,她分不清哪一个更多一些,多到可以主导她的行为,让她纯粹的只论对错,或是纯粹的只谈利弊。
秦姝暗骂了一声,扬起眉梢,推开紫云殿的大门。
“诸位,姝公事在身,让诸位久等了。”她眉眼染上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随即朝上方只穿着白色里衣、披散着发,随意地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行礼,“皇兄。”
刘笙前倾着身子瞧她,轻笑,“我们的项安回来了,如何呢?”
秦姝顺从地低头回话,“谢行周已经伏法,幸好还剩一口气。已经和顾琛一同关在九层台刑讯司了,随时提审。”
刘笙一拂手,转而看向一左一右站着的尹清徽和孙无忧,“此事事关重大,三位都是朕的心腹,想必是知无不言了吧。那就都来说说,什么看法?”
抄家还是灭族。
尹清徽双手在身前合拢,含笑打量着秦姝。“臣瞧长公主殿下才是对此事最为了解的人呐。先是在扶摇阁倒塌之前叫臣回宫问话,又是在那谢行周身陷囹圄时抓准时机前去拿人。不愧是坐拥大宋九层台第一交椅的人,掌握局势如此精准,那必然是已有后面的应对之策了。”
秦姝立于大殿正中,闻之不慌不忙道,“京城之中的所有事皆关乎到陛下安危、社稷之本,若是连我都不能最先知道扶摇阁的一举一动,还会有谁能知道的,尹天师吗?”
刘笙佯装一副吃惊模样,“哦?阿姝方才一直同朕一起下棋,竟还抽出空去叫天师了吗?”
秦姝拱手,不敢大意,“臣在进宫之前便吩咐了台里的小辈,若是在哪见着了天师定要叫他来见我,臣还有诸多事情要请教天师。扶摇阁是台间监察重地,或许是刚好见到了天师出现在那儿,才出言告知的吧。”
“既然天师提及此事,臣还忘了问,天师乃陛下的客卿,无诏怎可入朝廷名下的施工重地?”
孙无忧掀起眼皮向上首瞧了一眼,适时出声,“两位都是陛下的左右手,何必因这些小事无端猜忌。”
不悦地瞪了眼挑事儿的尹清徽,心道这家伙怎如此不分主次,“扶摇阁到底还是塌了,有没有压死人,咱们还不知,但是这么大的事儿办砸了,怎么说也该先寻个解决办法出来。”
“依臣之见,定是要先平民愤,安民心的。”
怎么平?自然是用人头。
秦姝轻嗤一声,静待着他的后文。
“据说此次工程是工部顾尚书亲自制图,连重金聘请的名匠所作图纸都未被采用,那这罪责的首当其冲,便是顾琛了。因着自傲便将一月的心血付诸东流,伤了陛下的信任,即便是满门抄斩也不足惜。”
孙无忧静静瞟了秦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