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26章（第1页）

约翰逊坐在土堆上，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

慢慢地，韦伯斯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放松。随后，他把左轮手枪放在他身边的门廊上，好像忘记了这是一把手枪。&ldo;不过，不应该责备你。&rdo;他说。

&ldo;我想该责备我。&rdo;空地边缘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话音刚落，爱伦&iddot;麦克拉莉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看见她突然到来，韦伯斯特既吃惊又高兴，&ldo;爱伦，&rdo;他说，&ldo;你真好，到这里来看我。&rdo;

&ldo;妈妈，&rdo;谢莉说。她想站起来，跑到她母亲那边去，但韦伯斯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不让她走。

&ldo;不要紧的，谢莉。&rdo;爱伦说。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朝她前夫和女儿坐着的门廊走去。她看上去不再疲倦了，因为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女儿。&ldo;放谢莉走。&rdo;她对韦伯斯特说。

&ldo;绝对不可能。&rdo;他说。

&ldo;不是让她跟我走，&rdo;爱伦说，&ldo;让她跟这个人走。&rdo;

韦伯斯特抬头朝约翰逊看了一眼。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

&ldo;别让谢莉卷入这事当中，&rdo;爱伦说，&ldo;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说对吗?&rdo;

&ldo;也许是的。&rdo;韦伯斯特说。他那抓住谢莉手腕的手开始放松。

小女孩自她母亲出现后便停止了哭泣。现在，她的双眼在自己的父母之间来回地扫来扫去，泪花挤满眼眶，但她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ldo;我们俩人曾互相有过过失，&rdo;爱伦说，&ldo;但不能让谢莉为此遭罪。她没做过任何错事。&rdo;

&ldo;这话正确，&rdo;韦伯斯特说，&ldo;你和我‐‐我们俩个人有过错。好吧，就算这样。&rdo;

&ldo;到约翰逊先生那里去，谢莉。&rdo;爱伦说。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透露出命令的口吻。

韦伯斯特抓紧谢莉的手慢慢松开，然后他以亲热的感情推了女儿一把，让她到约翰逊那里去。&ldo;去吧，谢莉，&rdo;他以坚决而又温柔的语气说，&ldo;那个人会带你去散散步。&rdo;

约翰逊伸出双臂等待小女孩的过来。她看了一眼她父亲，然后再瞧了一眼她母亲，最后转过身朝约翰逊跑去。

&ldo;这件事做得有良心。&rdo;爱伦说。

&ldo;噢，我可以很讲良心。&rdo;韦伯斯特说。他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这时，约翰逊满脸慈爱，看上去很讨人喜欢。

约翰逊此刻慢慢地在空地的土堆上站了起来。他先是半身支起，然后再全身站起。

&ldo;问题的关键是要知道什么叫仁慈。&rdo;韦伯斯特说。

&ldo;我想，假如你总是把自己框在现在、目前的话，那就会成问题。&rdo;

约翰逊搀着谢莉的手，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一空地。

&ldo;好啦，好啦，&rdo;韦伯斯特劝告似的说，&ldo;让我们彼此多讲仁慈。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理应互相友善相待。以前，我们彼此没有善待对方;现在，我们又相聚在一起，应该互相宽容友好。&rdo;

约翰逊和谢莉这时已走到树林的阴影之下。他们在树林中穿来穿去，一步一步地远离麦克拉莉和史蒂夫。他们的四周到处洋溢着绿色植物的香味。

&ldo;问题是，&rdo;爱伦接着史蒂夫的话题说，&ldo;我们不知道对方讲的仁慈指的是什么。你认为是仁慈的，也许对我是不仁慈的。反过来讲也一样，我认为是仁慈的，也许对你是不仁慈的。&rdo;

约翰逊和谢莉沿着山上的小径往下走，他们边走边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ldo;不要一说起来就先说我。&rdo;韦伯斯特说。

&ldo;我没有，&rdo;她说，&ldo;相信我，我没有，但是，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史蒂夫。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这儿的。&rdo;

&ldo;你是说你把警察带来了。&rdo;他说。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提高了音度。

&ldo;我自己没办法找到你，&rdo;她说，&ldo;不过，警察不是我带来的，是你自己把他们引来的。是你所做的事情把他们给引来了。别再做更傻的事情了，史蒂夫，自首去吧。&rdo;俩人后面的谈话听不清楚了。然而，其他人的说话声音开始出现，且变得越来越响，几乎像是喊叫声了。最后，这些说话人的手从小径边上的灌木丛中伸出，一把抓住了约翰逊和谢莉。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ldo;你不是韦伯斯特。&rdo;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小径的另一边传来：&ldo;不要紧的，小女孩，我们是警官。&rdo;

就在警官们与约翰逊和谢莉交谈时，离他们约200米远的空地处响起一记枪声。刹那间，整个世界像是冻结起来了‐‐树叶不再吹动，鸟儿不再歌唱，即使是远处的大海也停止了她原先川流不息的流动。但一转眼之间，一切又突然恢复原状，四周的声音开始响起，周围有生命的东西开始活动。警官们急切地从约翰逊身边穿过，快步奔向山上的那块空地。一阵疾跑后，空中扬起阵阵尘土，谢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声哭喊起来。

&ldo;我妈妈在哪儿?&rdo;她哭着问，&ldo;我爸爸在哪儿?&rdo;

约翰逊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试图说些安慰的话。但不管他说什么，小女孩的情绪不见任何好转，而是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