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谁刚才落单的,再点清楚一下。”
易言靠在墙上给自己疲惫的身体做支撑,还不忘指挥他们再数数。
熟悉的温热从鼻孔里流出,她赶紧扯出纸巾侧身擦拭。
一直不断的奔跑使她身心俱疲,血雨的重新落下又于心不忍。
当能力与思想不匹配时,无能为力感几乎将她淹没。
小孩走上来轻轻扯了下易言的袖子,“大姐姐,要不休息一下吧。”
易言看着候车厅里的人群,她慢慢靠着墙滑坐在地上,选择妥协,“好。”
无法保全所有人的话,也只能保全大多数,她选择放过自己,放过透支的身体。
太过逞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只可能尽量做到最好,她不是救世主,谁爱当谁当。
能救下这几十个人已经在给自己的良心做交代了。
易言放松着自己身体,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休息,身体里的药效在逐步褪去,就连睡梦也不安。
这一觉,她是在人群嘈杂声中醒来的,天色已经大亮,游客们挤在前面在争吵。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那些争吵声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她的耳朵里。
乒铃乓啷的扔东西声不止,夹杂着叫骂与哀嚎。
有人哀求着让他们进去,也有人愤怒的说快滚。
“求求你们了,外面有鬼在杀我们,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吧。”
“滚!你们放鬼杀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再靠近就打死你们!”
随即,响起东西落地的噼啪声。
外面的人依旧不肯走,与其被打几下总比死了强,候车厅门上挂着易言写的符咒,简直不要太好认。
从曲平爷爷身体里出来的恶鬼一路追他们跑,它像在看一个个奔跑的蝼蚁,无论你躲到哪都能找到。
在无人的地下停车场角落,在充满恶臭的垃圾堆里,在水下……
它可以让你的身边瞬间充斥着残肢断臂,让你尖叫恐慌,苍白的手臂抓着你发软的脚踝不断的往下拽。
极其熟练的玩心折磨,在最害怕的时候,将手伸进心脏捏爆它。
求饶无用,它会轻柔的告诉你,“做鬼吧,我们才是朋友。”
从祠堂里一路逃到天亮,仅存的人根本不会离开。
不知道是谁砸得准了,只听“咚”的一声,随后是声惨叫与更多的的惊呼。
“天杀的,你们在杀人!你们见死不救!”
“你们自己不走,怪我们!”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吵闹只增不减,易言压根睡不着。
她站起来拨开人群,站在最前面看着站外被淋成血人的黑河镇上的人。
“你们想进来躲恶鬼?可以。”
“那怎么能行!”
易言刚说句话就被旁边急躁的男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