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43章（第2页）

那余姓百户剑眉竖起，扬起腰间马鞭来就要打人，却见眼前一花，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忽的到了眼前，自己执鞭的手腕也被人擎住了。

他定睛一瞧，却是一个柳眉倒竖的清秀小厮：&ldo;兵乃国之利器，保家卫国才是军人职责，你却当街行凶，鞭笞妇孺，愧称一个军字！&rdo;

余百户心头火起：&ldo;你这娘们唧唧的兔儿爷，老子在宣大杀鞑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卖屁股呢！&rdo;他用力一挣，抽出手腕就要拔刀，却发现自己的手又被人按住了。

还是那清秀小厮，他声音凉凉道：&ldo;那你是打算用这杀鞑子的刀，调转刀口对着汉地的子民吗？&rdo;

余百户镇住了，他手腕纤细，却仿佛力有千钧，压在自己的手腕上，自己竟是分毫不能动弹。余百户这些年不说是万人敌，也砍过几百个人头，晓得面前这人内力深厚，他虎目圆睁，瞪大了眼：&ldo;你是什么人？&rdo;

这人自是冯素贞，她并未直面回答，只是道：&ldo;这个筹资的钱是用在你们数十万将士身上的，若是出了问题，被人中饱私囊，怎么办？&rdo;

余百户沉下心，高声道：&ldo;此事是我宣大两府都指挥使向宣大总督顾承恩提起的，也是顾大人亲许的，千真万确。发出的债券有凭有据，说好了是用在屯田养兵之事，便是中间有所耗损，也是正常。你是何人，空口白牙的，是想污蔑我宣大的兵吗？&rdo;

冯素贞冷笑一声：&ldo;那为何急于驱赶这位姑娘，不若听她把话说完！&rdo;

那程姑娘就在近前，她大声道：&ldo;对，这墨不对！&rdo;

余百户反问道：&ldo;哪里不对？&rdo;

周遭近百人的目光尽数落在程姑娘身上，天香满目期待，等着她说出定论来。

程姑娘咬了咬唇：&ldo;我不知道，但就是不对！我前日买了十几张债券，其中几张墨色不一致，虽差距细微，但就是不一样。&rdo;

天香绝倒。

那师爷&ldo;嗤&rdo;了一声：&ldo;我还要说你脑子不对呢！墨对不对的有什么要紧？&rdo;

程姑娘道：&ldo;我特意借机看了其他几个相熟的行商所买的债券，他们的与我一致，所买债券用墨异常者十有三四，而我所见的几个官吏所买的，却都是墨色一致的。我家百年制墨，于墨艺上再熟悉不过，这墨有异常，定然是有蹊跷的。&rdo;

师爷骂道：&ldo;你这娘皮才见过几个人的券‐‐余百户，我倒是觉得这几个人都有蹊跷，莫不是鞑子派来的细作，锁了他们好生问一问！&rdo;

冯素贞在一旁冷声道：&ldo;墨若不对，这债券失效了怎么办？&rdo;

师爷勃然大怒：&ldo;胡说八道，我这白字黑字儿的写着，难不成字还能飞了？&rdo;

&ldo;字还真就能飞了，&rdo;冯素贞高声道，&ldo;你这签章的墨，用的不是寻常墨，而是乌贼墨汁！&rdo;

&ldo;乌贼墨？&rdo;天香一头雾水，而一旁的程姑娘却是一脸恍然：&ldo;哦，对的，就是这个不对！&rdo;

天香：&ldo;啥？&rdo;

冯素贞道：&ldo;海中有一种鱼，体内藏墨，用以自保，故名墨鱼。后世有不法之徒，取其墨伪做书墨以书债券，半年后字迹全消，以此赖账，以致此鱼被称作乌贼。&rdo;

那师爷脸色一变：&ldo;什么乌贼白贼，听也没听过的，胡说八道！&rdo;

冯素贞上前一步道：&ldo;那你便把这墨拿出来让我辨识辨识。&rdo;

师爷抢白道：&ldo;哪能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是什么人？！&rdo;他伸手要去拿墨，却发现墨已经被一个身姿灵活的小个子少年拿走了。

师爷忙招呼四周的军士抢墨。

那小个子煞是灵活，在高高大大的士卒之前左突右进，边跑边喊：&ldo;有用的，这个墨怎么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