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点头,眼中泛起一层泪光,“宝姐姐,我就要走了。日后,您多保重。”她看着宝钗,心中五味杂陈。她们虽曾有过误会与竞争,但在这贾府之中,也算是彼此相知。那些一同在园中吟诗作画、赏菊观月的日子,如走马灯般在黛玉脑海中闪过。
听到二人交谈,屋内的姑娘们也都纷纷走出来,围成一圈。探春率先开口,平日里果敢的她,此刻声音也微微发颤:“林姐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这园子少了你,可就少了许多雅趣。”说着,她上前一步,拉住黛玉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迎春一向木讷少言,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嗫嚅道:“林妹妹,你这一走,往后可就难相见了。”惜春则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声说道:“林姐姐,你走了,往后谁陪我画画。”
史湘云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一把抱住黛玉,声音带着哭腔:“林姐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这一走,我和谁斗嘴去!”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豪爽模样。
李纨站在一旁,微微叹气,“林姑娘,你这一去山高水远,路上千万要保重自己。”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抬手轻轻拍了拍黛玉的肩膀。
面对姐妹们的挽留,黛玉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姐妹们的情谊,黛玉没齿难忘。只是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她环顾着周围的姐妹们,目光一一扫过她们熟悉的面庞,“往后,大家也要好好的,莫要为我伤心。”
“宝我房内的一些书,是留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黛玉轻轻握住宝钗的手,目光中满是诚挚,“那些书陪着我度过许多时日,我想着,往后由宝姐姐来翻阅,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宝钗微微颔首,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林妹妹费心了,我定会好好珍惜。”她紧了紧与黛玉交握的手。
“探春妹妹,”黛玉转而看向探春,神色中带着几分期许,“你向来有主见、有胆识,我房里那幅字帖是大家之作,就留给你了。愿你往后的日子,如你心中所想,顺遂如意,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探春眼眶泛红,用力点头。
“迎春姐姐,惜春妹妹。世间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我托林管家为你们二人购置了商铺,就写在你们名下,以后每月会将账本送上来,只愿你们能够多些自主,往后的日子,无论发生何事,也能有个立身之本。”
迎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说道:“林妹妹,你这……实在是太破费了。我……我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一向怯懦的她,此刻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心中满是温暖。她一直生活在贾府,习惯了逆来顺受,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拥有一份产业,有掌控生活的能力。
惜春也是跟着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黛玉看着她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姐妹们之间,何须言谢。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盼着你们都能好好的。”说着,她又望向史湘云。
“你这泼猴,我走了,在没人和你斗嘴了,你就要成了大观园里的嘴大王了。”她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这个要一直佩戴着,别掉了,是师父施过法的。”
史湘云接过玉佩,盖在脸上,嚎啕大哭。
黛玉好不容易和姐妹们告了别,回到院子就正好撞见了夺门而出的王熙凤,她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不知道是和师父聊了些什么。
“姑娘,道长让您直接去后院门口那的马车上等着。”前来传话的家仆神色匆匆,语气里透着几分焦急。
“大老爷和二老爷来了。”家仆又补充了一句,眼神不自觉地往贾府内院方向瞟去。
“大舅舅二舅舅?”黛玉惊讶地问,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秀眉紧蹙,思索片刻,见那家仆恭敬地点了点头,索性不再进院,转身便直接朝着贾府后院走去。她心中明白,这定然是外祖母派来拦截她和师父离开的。
一路上,黛玉的脚步急促而坚定。往日里熟悉的贾府回廊,此刻在她眼中却似一条漫长而难行的路。她路过一处处亭台楼阁,那些曾与姐妹们嬉笑玩闹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她却不得不决然离去。
行至后院门口,一辆朴素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里。谭妤正站在车旁,神色平静,见到黛玉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上车吧。”谭妤言简意赅地说道。
黛玉刚要抬脚上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道长,留步!”一声呼喊传来,黛玉回头,只见贾赦和贾政带着几个小厮匆匆赶来。贾赦一脸怒容,大声道:“玉儿,你这是要去哪?老太太听闻你要走,急得不行,你怎能如此任性!”
黛玉心中一阵刺痛,她福了福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大舅舅,二舅舅,黛玉并非任性。已是思量再三,才做的决定。”贾政微微皱眉,走上前一步,说道:“即便如此,也该从长计议。你就这样不辞而别,置老太太于何地?”
黛玉咬了咬下唇,眼中泪光闪烁:“外祖母的恩情,黛玉没齿难忘。只是此次,我心意已决。还望二位舅舅体谅。”说着,她转身便要上车。
“拦住她!”贾赦见状,大声喝道。几个小厮立刻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谭妤见状,上前一步,挡在黛玉身前,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诸位这是何意?莫不是想要动手?”
小厮都知道谭妤的厉害也不敢靠近,见她站出来,更是退后了几步。
“到此为止吧。”?话音落,谭妤已经上了马车,几辆马车缓缓驶出宁荣街。
几天后,街上盛传,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和琏二爷大吵一架,琏二奶奶挺着大肚子,收拾了嫁妆家产,带着女儿,往金陵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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