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刀举到耳边,听着刀身因为微颤而发出的嗡嗡声,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刀刃,杨舒的双眼直冒光。
好刀!
“这真是用你家郎君从湖底挖出的那块陨铁所锻的?”杨舒又问道。
李时就跟冻住了一样。
哪有什么陨铁,全是郎君编出来糊弄人的借口……
但别说回话,他连眼皮都不敢抬,生怕被杨舒看出破绽。
看他跟木头似的,杨舒也不理他,把刀扔给亲信,说了一句“收好了”,又拿起了方盾。
之后还看了看布甲里的钢板,重箭上的箭头,无一例外,全是精钢所锻。
杨舒止不住的倒吸凉气。
这一套装备下来,得要多少钱?
两百斤铜能不能挡的住?
心中惊疑着,杨舒又瞅了瞅李时身上的绸衣,好奇的问道:“这又有什么说道?”
李时都快哭了。
再不说话,这老倌儿是不是就要把自个扒个精光,把这内衣也带走?
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回道:“秉使君,郎君言,丝衣细密且柔韧,若是中箭,箭头大多会将丝衣也射进肉里,医治时,便不用割开伤口,只凭丝线的韧性,就能将箭头起出……”
这算不上是什么秘密,李承志也早就通告过全军。包括营中朝那籍的普通兵卒,只要是战兵,都是人手一件丝制内衣。
杨舒啧啧一声:“丝衣还有这种奇效?”
李时使劲的点着头。
郎君亲自用猪羊试验过的,还能有假?
杨舒沉吟了一阵,又是一叹。
李承志傻了四年,这一朝开智,竟凭空多了如此多的神奇手段?
当时胡保宗令胡信将那以冰筑城之法传回郡城时,他很是惊叹了一阵,甚至怀疑是不是李始贤想出来的。
之后又听闻李氏平了昭玄寺之乱、举族搬到了崆峒山,再之后,便是李承志占据朝那,准备耗尽家财举兵平乱。
直到这个时候,杨舒才断定,不是李始贤。
要有这等气魄,李其李始贤父子早反了,还能蜇伏近十年?
也是那个时候,杨舒才担心了起来。
他不是担李承志会不会造反,而是怕李承志被胡家利用……
这才有了今日之行。
但没想到,即便他心中早有准备,但真了解后,还是被震的心神俱颤。
这甲、刀、弓、盾等,并非只有李时这样的军将才有,而是不论步骑,战兵必配。
骑兵、斥候比步兵唯一多的,也就是战马和那铜哨。
虽然李时告诉他,骑兵只有两队,战兵只有一旅,剩下的全是辅兵,但杨舒是不怎么信的。
胡保宗前前后后从高平镇买了十数万斤铁,一套甲装耗铁两百斤,这也能打出六七具了。
更何况多有传闻,只是朝那豪强乡绅,就给李承志捐了一千余套甲,这加起来就是两千甲卒。
而且是几乎用铁从头包到脚,其中一千有马可骑,剩余一千有车可乘。
更遑论这些甲兵,不但战时斩获便有赏赐,不出战时也有钱粮可拿?
可想而知士气会有何等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