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舅舅是说用阴谋阳谋来走这条路吧。”皇轩烬看着窗外上树打果子的红火蚁。
“他们说舅舅是阳谋之才,但舅舅的才不该用在阴谋阳谋上,舅舅的才是经天纬地的才。最是留名,诗词文章;阴谋阳谋,说书人传道;经世治国,只在此当世。我看过舅舅的文章,才比建安,但从未流传于世。因为舅舅不想,舅舅想做的只是治事。对吗?”
司天命握着手中的酒杯,久久没有说话。
“若是阴谋阳谋能破此局,那东煌最不缺的就是阴谋阳谋。我们要做什么呢?想出更好的计谋吗?”皇轩烬笑着说:“够多了,那些谋略客已经够多了。”
“所以,你舍出了一身剐,来破这个局。”司天命的眼泛着血丝。
“是,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我要做的太多。”皇轩烬说:“我怕我用了太多时间用阴谋阳谋来走这条路,最后我会忘记我真正要做的。”
“你要做什么?”司天命问。
“赋税财政,农桑战事,渔漕水利……我要做的可太多了,它们样样都比那些阴谋阳谋费心思的多。”皇轩烬转回头看着司天命,“所以,要舅舅费神的事情,都在后面呢。”
“阴谋阳谋是一个国家已经没有办法前进之后,一群人只好聚在一起互相戕害着。可东煌……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兰榭擦着书柜的手停住了,她看向窗外,长安的天好像一直很低很低。
小偷也好,强盗头子也好,甚至叛徒也好。这世上总有人只去做该做的。
他不要这世上的阴谋阳谋,他生来只为破开一切。
她转回头发现那个叫灰尾的孩子也正擦着书柜。
她想以后这个枕羽轩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或许……东煌所有积郁的尘埃也真的会被这个少年破开。
第二天,她端着铜盆去伺候皇轩烬起床,刚打开门,床上的帘子就被卷起来了。
但卷着床帘的不是那位皇轩少主,而是一位银发的色目美人。
兰榭端着铜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男人穿着一件银色绸衣,抬头看着兰榭,蓝色的眼清冷像是结了薄冰,他刚起来,睡在里面的皇轩烬就从后面爬了起来,整个人趴在了男人身上,“美人,继续睡啊!”
兰榭保持着微笑,默默关上了雕花槅门。
算了,东煌没救了……
第209章南河
02
皇轩烬没大有精神地歪坐在竹席上,昨晚维希佩尔摸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把维希佩尔当做琅寰阁的刺客,现在他觉得还不如来得是琅寰阁刺客。
他正迷瞪地晃悠着的时候维希佩尔递过来一碗小盅。
“喝了。”维希佩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