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他仿佛也这样迷茫地从跪伏的人群中走过。
“你是神明吗?救救我们啊……”那些人扯着他的衣袖。
“乌特加德,替我们杀死乌特加德啊。”
“神明啊,求求你。”
他赤足走在地上,形单影只像天地间的一抹吊影。
他的脚被划伤了,走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血迹。
群鸦在他上方的天空穿过。
他惊呼了一声,被身后的男人抱起。
维希佩尔搂着他,让他踩在自己的鞋上。
“别怕。”维希佩尔用手盖住少年的眼。
“我的命是你的。”维希佩尔在他身后说,他把匕首放到少年的手中,“我的心脏就在你身后和你同样的位置跳动着,想要拿走的话,不要犹豫。”
维希佩尔感觉温热的液体沾上了他的手心。
“不需要对我仁慈,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那东西。”维希佩尔说。
冰冷的匕首从少年手中滑落,皇轩烬像是在哭泣着一样。
维希佩尔将少年抱起,向着回路走去。
黑色的乌鸦在天际盘旋着。
是我啊,是我把你拉入黑暗的,还告诉你那就是光明。
所以不需要对我仁慈。
我也从不奢望着那东西。
维希佩尔把少年放入水中,温水没过少年的锁骨。
皇轩烬仍旧呆愣愣地,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他环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四处漫着。
维希佩尔擦去少年脸上的血迹。
“请再等待一下吧。”他扯着少年的指尖,“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的。”
晚上的时候,他把少年抱在怀里,少年在他怀里像是怕冷一样抖着。
他知道那个少年疯了,可他还是把少年留在了身边,第二天他去灯塔的时候,老头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笑他是咎由自取。
那个少年曾说,他不愿再见世人。
可他知道,少年最恨的始终是他。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月初的时候汤若望送来了一份礼,是件云锦衣,猩红绣神凰鸟。汤若望说他上次送给烬少主的衣服想来已经旧了,这次送的衣服是他从一位将死的戏子那里买来的,那个戏子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这件衣服。
他又寻了江南的一位前织造局绣娘用孔雀毛和掺金线修补了破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