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那个小少爷一句话,官窑就不烧斗彩了?”伊利尔皱了皱眉,“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本也觉得不至于,可自从金陵那位小少爷说他不喜欢斗彩,皇室那边也开始不要斗彩了。”
“怎么?东煌的皇帝这么看重那位小少爷吗?”伊利尔问。
“倒不是东煌的皇帝。”
“那是?”
“是东煌曾经的明珠——龙女璎珞。本来璎珞公主是什么瓷釉都爱的,可自从金陵的那位少爷说他不喜欢斗彩,八宝殿内所有斗彩都被换了下去。长庚帝最宠璎珞公主,于是也不再叫官窑送斗彩釉到宫中。皇帝不用斗彩釉,自然也就没人再用斗彩釉。”
“那后来呢?”伊利尔一脸兴奋地问。
“后来啊?”马老板笑了笑说:“后来便是东煌的斗彩要费很大心思才能找到了,不过还好,这些年斗彩釉倒是又多了起来。”
“我是问那位小少爷和公主。”伊利尔说。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后来曾见过一次那位小少爷,那是当年长安的文王灯祭,那位小少爷白衣羽舞而祭,带着青铜的狰狞蚩尤面具,摘下面具后遥遥能看到他眼尾绘着猩红色的战纹。”
“那位小少爷怎么样?”伊利尔问。
“我也不清楚,毕竟当时我只是朱雀大街上一个观祭的过客,若不是后来有人提起,我甚至不知道那就是当年那个骄矜的金陵小少爷。”
“那个小少爷叫什么啊?”伊利尔问。
“没必要说起了,反正那个小少爷如今连姓氏都没有了。”马老板揣着袖子说。
“怎么会?怎么可能没有姓氏呢?”
“当所有拥有那个姓氏的人都死了,这个姓氏可不就是消失了吗?”马老板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又抬起头,“各位可有中意的,若和我说,价格也能有个商量。”
“就拿这个瓷碗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皇轩烬突然说。
“客官喜欢这件童子执莲?”马老板抬起眼看着皇轩烬问。
“还好。”
“只是还好,客官就要买吗?”
“想买就买了,就算没那么喜欢也没什么。”皇轩烬说。
“这位公子喜欢斗彩?”
“还好,以前也觉得斗彩吵闹,现在觉得吵闹一点也挺好。”
“可有人跟公子说过,公子有一双桃花眼?”马老板突然说。
“怎么了吗?”
“他们都说生着桃花眼的人大抵多情却也薄情。”马老板说。
“不少人这么跟我说过,我舅舅还说我一生所负深情多呢。”
“而且……那位金陵的小少爷也有双桃花眼。我那时在朱雀大街上,那位小少爷羽舞而祭时摘下了青铜的蚩尤面具,我离得太远,什么也没看清,只记得那双眼以及眼尾的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