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在阿斯加德的时候,会经常坐在叮当车上安静地发呆。
他有些无聊地等在这里,看着大雨中在门牌下被浇湿的鸟雀。
来往的车辆穿行而过,道路上的积水溅落在行人的裤脚,他们撑着黑色的伞遮天盖地,仿佛蚁穴中的蚂蚁一样来来往往。
黑漆雕花的路灯上雨滴从被熏黑的玻璃上滑落,中央的蜡烛如同黄色的萤火在微亮的暮色中照亮着。
“不用了。”维希佩尔对着通讯仪说。
“殿下?”西文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了一下。
“不用追查袭击者了。”
“是,殿下。”
“还有,金库的人也撤掉吧。”
维希佩尔放下了通讯仪,撑着那把黑伞的伞,水滴从伞骨末端结成成串的水滴落下。
对街的少年靠在站牌旁,街灯遥远如同歌谣。
暮色之中,一切变成了微漠的蓝黑色。在飞驰而过的蒸汽轿车和马车之中少年单薄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们总是这样,隔着千军万马,隔着灯火繁华,隔着世上的一切一切。
他只能这样隔着长长的街道看着他的少年。
等了半天叮当车还是没有到,皇轩烬摇了摇头,要不然还是换个站牌等等吧。
没有撑伞的少年像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沿着街角离去,路灯明灭,他的背影在暮色中单薄瘦弱。
维希佩尔在对面的街角撑着那把黑伞。
皇轩烬坐在叮当车的座位上,看着雨水顺着玻璃窗滑落。
白色的衬衫半湿地沾在身上。
叮当车的价格很便宜,速度也很慢,现在正不急不慢地悠悠转过神忏大教堂的街角。
车上有人领着孩子,看上去不过四五岁。
大人在忙着清点票据,小女孩不停东张西望着。
当她有些无聊地看向那个坐在角落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时,发现少年也在低头看着她。
于是她也看着那个少年。
少年先没忍住,冲着她笑了笑,像是剧院里逗笑的小丑一样,于是她也冲着少年笑了笑。
两个人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互相做着鬼脸。
收好票据的大人转过了头。
皇轩烬赶紧收起鬼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端坐在座位上,小女孩仍旧歪着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