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轩家主看着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问他,“死算命的,你可卜出来今日凶吉?”
司天命故作神秘地启扇在面前摇了一摇,“天命难测啊……”
“要是容易测,我辛辛苦苦把你弄过来干什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若是连卦都算不出,我要你何用。”
“大凶,也是大吉。”司天命摇头晃脑地看着皇轩家主,嘴角勾着一抹笑,明明长着一张清秀的贵家公子脸却怎么看怎么像坑蒙拐骗的江湖先生。
“什么意思?”
“我能算出来的只有这些。”司天命摊了摊手仍旧看着那些舞女腰肢纤细,眼波流转,顾盼生姿,“有本事你自己算去。”
宴会的正中央,那些舞女仍旧跳着那些敦煌舞曲,潇洒飘逸,衣袂生香。
琵琶反弹,宝钏轻摇。香间神的乾闼婆,抱着宝器踩在烟雾之中,她身既是散花飞天;歌舞神的紧那罗,冲出了天空的围栏,她身既是天宫伎乐。
两位天神合而为一,成了后来的飞天,亦叫散花飞天和伎乐飞天。
忽然间,所有的西域舞女突然如潮水般四下散去,敦煌红色的飘带摇曳如同褪色的鲜血。胡笳之声狂响,烟雾弥漫,金沙乱作。顷刻间大殿中央便只剩下了一个面容绝美的西域舞女,她面容端穆,不悲不喜,无欢无乐,仿佛了无爱恨的一尊佛。
此便是飞天,是香间神的乾闼婆和歌舞神的紧那罗合为一体而成的存在。
额心一点红莲,妖娆却沉静。
红莲入佛池。
本来对西域舞曲没什么兴趣的皇轩家主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任刚才那些西域舞女多么美艳,却没有一个抵的上这一个飞天舞女。
她垂目低眉,不看这台上的诸王,亦然不对台上的诸王逢迎而笑,她只是不悲不喜,仿佛台上的诸王不过是她座下的凡尘。
与刚才那些曼丽妖娆的舞女相比,她带着一种近乎于佛性的东西。
尘世净土,笙歌繁华,天竺舞曲,和田美玉,楼兰古迹。这世上一切铺陈在她面前,她却只是不悲不喜,无所动容。
随着她的动作铜铃发出古朴的撞击声,红色的衣袂飘曳。
司天命仍旧敲着他的铁扇,“……美啊,想不到西域还有如此女子。”皇轩家主在他身边瞪了他一眼,他却只是耸了耸肩,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
“不过如此。”皇轩家主扯了扯嘴角,“西域偏远,看来美女少的很。”
“是,西域的女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姐姐皇轩家母半分。”司天命叹了口气,“当年蜀地司雪柔,一扇却九剑,那才是命比桃花,颜胜九州。”
“知道就好。”皇轩家主低头喝了一口酒,他的声音带着喑哑,仿佛枯木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