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纪禹琛站在被烧得焦黑的新婚房里,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他衣着整洁,目光荒凉地环视这片曾经温馨的家。
火灾后,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
鞋底踩过散落的灰烬,夏日里却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厨房里残留的火苗痕迹、烧焦的框架碎片、黑乎乎的餐桌,无不诉说着毁灭。
新婚之家被闲置后,早已面目全非。
纪禹琛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他直接关机。
时间紧迫,估计又是烦人的来电,催促他康复或询问去向。
他却只是默默扫视脏污的壁纸和家具。
他坐在扭曲的餐椅上,呆呆凝视对面,急切地想知道她是否吃得安好。
心底暗骂自己:多吃点爱吃的吧,不是任务配给的食物,而是她真正喜欢的,慢慢吃,让她的目光能多停留片刻。
纪禹琛一手抚过消瘦的脸颊,喉咙像被刺卡住般疼痛。
“……那个最坚强的孩子,索妮娅。”他低喃。
他反复翻阅周雪轩的资料,平板上存满了她的信息。
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徐凌存在的方式,即使读到喘不过气。
每当看到与普通童年格格不入的字眼——修道院、集体养育、虐待、训练、马戏、高级管理、芯片、手术——他的眼皮都会悲伤地垂下。
但他仍不停地看,直到背熟。
“徐凌,我不想和你分开。”他心想,“不想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余生。”
他想拥抱那个四处奔跑的孩子,那个害羞的盲人妻子,那个像坏孩子一样的她。
他想用她想要的方式去爱她,让她安心。
他闭上眼,仿佛在忍受胸口的剧痛。
“你凭什么烧了这里?”他低语。
一想到找不到她,独自留在这世上,他的肺仿佛被泪水浸透。
“我们还能再来这里吗?”
“那时的你,多温暖。”
他在破败的新婚房里久久徘徊,即使是她烧毁的灰烬,他也想踩在脚底。
他凝视骨灰盒上的名字——周雪轩,眉心紧锁,默默悼念。
作为冲破Russia严寒、领导作战的特工,她的结局如此黯淡,无法与爱人共葬。
恐惧仿佛近在眼前。
没有一张周雪轩微笑的照片。
他盯着那张木然的证件照,开口:“我会把文件在你的祭坛上销毁。”
说出这话,他心跳沉重。
“徐凌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他低语。
没有回应,但他像在倾听般,闭眼用力。
“即使不是她丈夫,我也无法接受自己是个苦命的人。现在这里更痛苦,副局长。我们都做了一辈子坏人。你想抓peter出成绩,我奉命接近徐凌,却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