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乃天子寝宫,李然冷笑,一撑手起来,或许是起势太快,气息一窒,就不轻不重地咳了起来。
如此,倒越发显得寥落。
恰巧江诀下了朝回来,明黄的身影刺得李然几乎有一瞬的钝痛。
待这钝痛渐渐散去,江诀已近在眼前,眼中满满都是心痛。
手一伸,作势要捞李然起来为他顺气。
结果,伸了一半就被挡开了。
&ldo;小然?&rdo;
李然伸手隔开他的手,神色平静:&ldo;我没事,你去忙自己的。&rdo;
江诀不疑有他,回头问老嬷嬷:&ldo;药呢?&rdo;
&ldo;回陛下,小厨房已经在熬着了。&rdo;
江诀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李然,继续说:&ldo;昨晚‐‐&rdo;
李然生生截住他:&ldo;行了。我知道,不用解释。&rdo;
江诀略一愣,继而苦涩一笑,憔悴难掩。
李然心中虽有不忍,可一想起昨晚,依旧觉得齿冷。
他挥了挥手:&ldo;你走吧。&rdo;
语毕,见老嬷嬷正一个劲朝他使眼色,终是安捺住心头怒火,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ldo;我感冒还没好,别传染给你。&rdo;
江诀听他如此说来,似是松了口气:&ldo;怎会?朕哪儿也不去,这一日都陪你。&rdo;
&ldo;不用了。&rdo;
&ldo;今日不忙。&rdo;
&ldo;我说不用了!&rdo;
这一声突如其来,骇得一干人等均低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江诀若还瞧不出事情棘手,那他可真是白白当了这些许年的帝王。
&ldo;小然,朕可以解……&rdo;
&ldo;我不想跟你吵,你不走,我走!&rdo;
李然做事向来说一不二,掀开锦被就要走。
江诀大骇,忙道:&ldo;好好好,朕走,朕走。&rdo;
语毕,使眼色让那一干人去扶,他自己却是半步也不能近身,神色懊恼真是前所未见,王贵在一旁瞧着,也不晓得该如何劝,该劝谁。
※※※
十数日后,李然的病终是好了。
江诀连着十多日宿在偏殿,连个近李然身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向他解释缘由。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仲春。
江诀虽夜夜宿在凤宫,唯有少数几个知情人晓得,帝后二人已分殿而居两月有余,话都说不上半句。
江诀自然想解释,可一来近日政务繁忙,二来连寝殿的门都进不去,纵有一肚子的缘由,也得有机会说出口才行。
连江逸都有所觉察,扒着李然的腿一脸可怜兮兮地问:&ldo;爸爸,为何父皇不与我们同寝?&rdo;
李然摸了摸他的头,答非所问:&ldo;你不想跟着我?&rdo;
江逸转了转眼珠子,还是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ldo;想!逸儿要跟着爸爸。&rdo;
李然淡淡一笑:&ldo;快睡,明天还要早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