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谁说的?&ot;
李然挑了挑眉,江明嘿嘿一笑,道:&ot;别装了啊,这招数损是损了点,不过我也知道,你这家伙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师傅说了,那回咱们出西平的点子,也是你……啊……&ot;
他二人压低了声音低语,却听江诀沉声一咳,道:&ot;大帐是军机要地,怎可随便进出?&ot;顿了顿,又道,&ot;朕与诸位将军有要事商量,你既对军中之事不敢兴趣,就退下吧。&ot;
这话已有责怪之意,常人定然早已惶恐不安,却见那猴崽子嘻嘻一笑,复又敛一敛神,一本正经地说:&ot;皇兄有所不知,方才我已经与皇……&ot;下一个字还未能说出口,就被李然恶狠狠瞪了一眼,满含威逼恐吓之色。
猴崽子如今有求于他,自然懂得分寸,忙精怪地改口道,&ot;与殿下打过商量,从此拜于他麾下,学些军中事务。&ot;
江诀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ot;臣弟既然如此说,定然不会乱来,否则--&ot;
他正要发誓,却见江诀一抬手指示意他噤声,道:&ot;进军中做事朕暂且同意,但不必跟着小然,另选他人吧。&ot;
说完,视线在众将领身上一扫,一干人等皆垂眸不语,神色间多有为难。
这位小王爷的名号,李然不曾听说过,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片刻后,只见李然揉了揉眉眼,无奈叹道:&ot;算了,让他跟着吧。&ot;
猴崽子一听,立马笑逐颜开地乐呵起来,江诀略一皱眉,沉声道:&ot;若捅了篓子,朕必重重办你!&ot;
江明不甘不愿地应下,又撇了撇嘴以示不屑,江诀不再理他,转而望向左首之人,正色问:&ot;临阳形势如何?&ot;
&ot;每况愈下。&ot;曲烈淡淡道来,虽只有寥寥数字,暗地里究竟下了多少工夫,旁人不知,江明却一清二楚,但见他嘻嘻一笑,道:&ot;项启小儿万万料不到,敌军未到,他自个儿窝里倒乱了个底朝天。&ot;
他一脸的得意,而他师傅则一如既往地维持着一贯的淡漠神色。
江诀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问:&ot;西平有何消息?&ot;
曲烈沉吟片刻,道:&ot;自昨日起,已小有动作。&ot;
众人一听,或了然或凛然。
李然叩指在桌上敲了几轮,末了在桌上一敲定,与厉子辛对望一眼,对方了然地轻轻一颔首,道:&ot;看来他已收到消息,如今也按捺不住了。&ot;语毕,直直望向曲烈,一针见血地问,&ot;项启的援军何时能到?&ot;
曲烈还未应答,却见猴崽子一脸幸灾乐祸地说:&ot;一时半刻恐怕到不了咯。&ot;
他语气笃定,众人齐齐朝曲烈望去,暗忖此人只用了不到一晚的功夫,既能使计令丹丰生乱,又能设法拖住敌方援军,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李然钦佩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转而望向江诀,一脸戏谑地说:&ot;这么大的功劳,你就没点表示?&ot;
江诀笑着望他一眼,道:&ot;自然是要的。&ot;顿了顿,又大有深意地补道,&ot;不过这赏得由你来给,算是回报他的相救之恩,可好?&ot;
李然淡笑着点头应下,后又想起一事,侧脸望向沈泽,道:&ot;安顿工作做得怎么样?&ot;
&ot;统帅放心,属下已安排人手留下看护,必定不会生乱。&ot;
他这话并无错处,却见李然摇了摇头,道:&ot;还不够,该干的也得帮着干。&ot;
沈泽略一皱眉,道,&ot;只怕如此一来,依旧会有人心存不轨。&ot;
&ot;心存不轨?&ot;李然失笑,道:&ot;占了人家的地盘还怨别人?这想法倒新鲜,但实在要不得,好好待他们,往后有的是好处。&ot;
众人面色各异,却听猴崽子嘿嘿一笑,道:&ot;你何时变得如此纯良了?&ot;
他这话本有挖苦之意,厉子辛正要开口圆场,却听那位天子在良久的沉默后轻咳一声,正色道:&ot;就照这意思去办,再让柳雯增派些工匠来,帮忙打点后续事宜。&ot;少顷,只见他凤目一眯,沉声又补了句:&ot;自然,该有的秩序也不能少!明白了?&ot;
那迂腐小将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一声属下明白,躬身行了一礼后,即刻领命而去,厉子辛又将往后几日的安排一一示下,众人便散了去。
李然正研究地图,江诀在他身旁坐下,一脸莫测地问:&ot;叛军之将,你道还能不能用?&ot;
他私下很少有如此正经的时刻,李然心下诧异,挑眉问道:&ot;什么意思?&ot;
&ot;你可知,辰尚的长子辰裴尚在人间?&ot;
&ot;他不是已经?&ot;
李然半惊半惑地问来,话未说完,就见江诀摇了摇头,道:&ot;当初是有人作保,朕才饶他一命。&ot;顿了顿,又道,&ot;他办事虽利,却很少有如此主动的时候。朕瞧那神色,多半是想替人求情了。&ot;
说到后来,已然是在自言自语,目中隐约有苦恼之色。
李然抿唇不语,暗自将这事理了理,末了了然地叩了叩指,道:&ot;你该不会是想暗地里解决辰裴吧?&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