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虽如此,他也没再推搡齐晟。
&esp;&esp;许是觉得踹门之人态度不该如此谦卑,心生疑虑,半推半就地朝里走去。
&esp;&esp;齐晟松了口气,一面低声宽慰,一面回头朝池州渡眼神示意稍等他片刻。
&esp;&esp;池州渡目光平淡,垂头用指尖拨弄冥七。
&esp;&esp;齐晟也摸不准对方是否会意,但眼下也只得先将俆老扶进屋内。
&esp;&esp;盲翁依旧骂骂咧咧,但没再动手。
&esp;&esp;齐晟也没吭声,待到盲翁骂累了觉得口干舌燥时,他才适时地起身倒茶,恭恭敬敬地递给对方。
&esp;&esp;“俆老。”齐晟笑了笑。
&esp;&esp;盲翁顿了顿,冷哼了一声,摸索着从他手中抢过茶盏,喝了两口润喉。
&esp;&esp;“方才”齐晟见他态度松动,这才试探性地开口。
&esp;&esp;“方才将老夫院门踹飞的,不是你吧。”盲翁再次冷哼一声,出言打断,“那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
&esp;&esp;齐晟哑口无言,此事理亏,他只得诚恳道:“那位姑娘并无恶意,只是”
&esp;&esp;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esp;&esp;“只是似乎有些不通人情。”
&esp;&esp;起初他认为池州渡只是性情孤冷,但这些天跟在身侧一瞧,倒更像是不擅与人为伍。
&esp;&esp;眼前还有正事,齐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保证道。
&esp;&esp;“但俆老放心,这门在下定当”
&esp;&esp;“罢了,山下有个后生每日傍晚都来问老夫药草,他手脚麻利,比你们这帮养尊处优的公子靠谱多了。”盲翁摆摆手,“你也不必动劝人的心思了,即便是拿什么传世之宝来换,这药宝老夫也不会给的。”
&esp;&esp;“这”齐晟有些不解的开口:“恕小辈直言,徐老已然隐世,这药宝与您而言,几乎毫无用处。”
&esp;&esp;“你说得在理。”
&esp;&esp;盲翁哼笑一声,“但这天底下多的是人想从老夫手里取走此物,为何非得今日给你这无礼的后生呢?”
&esp;&esp;齐晟沉默一瞬,冷不丁扬唇道。
&esp;&esp;“因为徐老未能等到一位合眼缘的后生。”
&esp;&esp;盲翁的笑容微微凝滞。
&esp;&esp;“世人传言盲翁古怪,前半生行医济世,被人誉为‘徐药仙’,后半生却性情大变,见死不救,自毁声誉,而后隐居深山,落得个‘诡医’的名号。”
&esp;&esp;齐晟淡淡道:“即便如此,有客自远方来,徐老也未曾闭门不见,但就如您所说的,皆是失望离开。”盲翁没开口。
&esp;&esp;齐晟心中有了数,于是接着道。
&esp;&esp;“在下拙见,斗胆一猜,您莫怪。”
&esp;&esp;“我猜俆老是在等一人,等一位不信传闻,值得您此生所救的”
&esp;&esp;“最后一人。”
&esp;&esp;了却夙愿后,他才得以放下心结,真正归隐。
&esp;&esp;此言一出,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esp;&esp;“……老夫且当你童言无忌,快滚快滚。”漫长的沉默后,盲翁不耐地摆摆手,作势要休息爬上床榻,背对着他嘴里嘟囔,“隐居也没一天安生日子”
&esp;&esp;齐晟忍俊不禁,没再继续纠缠。
&esp;&esp;“那好,在下今日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