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蒋新翎戛然而止,像被挂断的电话。徐行名也不着急,看着被缓缓拉开的大门,他也不开车,他在等。
蒋新翎果然忍不住,梗着脖子说:“反正不关你的事。”
“是因为之前你们在家里放不是你们这个年龄该看的片子,我阻止了你们,曾桓东同学对我的做法有意见,所以打架的吗?”徐行名问道。
蒋新翎一双狐狸眼半遮,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最后都归于冷冷两个字:“不是。”
“不是?”徐行名正欲再问。
“你到底是什么出土的?”蒋新翎直接打断他,抱起双臂,一副看老古董的样子,脚下抖着,“‘不是我们这个年龄的片子’?不就一片。再说了,假的要死。”少年人扭过头嘟囔,展现出他的“博学”。
徐行名自小受传统教育,但是也明白这个世界有不同的教育方式,他能约束的只有自己,所以尽管蒋新翎有异议,他也尊重。
打架原因绝口不提,徐行名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好,我保留我的看法。你保留你的想法。我一会还是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下,好让伯父伯母放心。”
蒋新翎却不以为然:“就这,检查什么。”头一偏,徐行名又看到他耳侧的创口贴翘起来。
徐行名伸手去压,蒋新翎先缩了一下,可徐行名正要缩手,蒋新翎又把脑袋猛地凑到徐行名的手掌里,掌心顿时感觉到寸头硬茬的扎。
徐行名一怔。
没在看他的少年,绷着脸催促:“还不快按。”少年的耳尖却发红。
徐行名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可能,他缩回手指,放下手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距离。
“新翎,到家了,重新换个创口贴吧。”徐行名面不改色地说。
咫尺之间,他发现蒋新翎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起来,话口上倒是不依不饶:“真麻烦。”少年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仪姑大老远地喊他。
徐行名隔着车窗和蒋云朝对视。
门卫前来泊徐行名的车,再把蒋云朝的车开出来。
“伯父。”徐行名走向一旁的蒋云朝问好,视线也投向大门内,蒋新翎的行李箱立着,蒋新翎一把抱住母亲抱得窈窕的女人捂着嘴巴惊呼,放人下来后,还要站得笔直,却把伤口直接对上仪姑,等着人关心。
也看到这些的蒋云朝见状笑起来:“我们想给小翎一个惊喜,就坐早一点的飞机回来了。辛苦你跑一趟。我不知道褚曾翎出差了。想必这些天,臭小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有哪里该收拾的,尽管讲。”
“哪里。新翎最近在和曾翎学车,很有毅力。”徐行名笑笑。“您有顺道去一趟伊斯坦布尔吗?”
“小云嫌热气球晒得很。”蒋云朝说起时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