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动乱期间白宫内也有妇女,她们也没有离开,也同样是自发的&ot;保卫&ot;白宫:用办公用具筑成的街垒、昼夜不停的岗哨,手待冲锋枪的老百姓试图争取军队倒向自己一面,还有利用地下管道的各种计划。
鲁茨科伊绝望地试图同外国使馆取得联系,以便获得国际社会的保护。我当时却是拒绝前往美国使馆,虽然人们提供过这种保护,而当时,西方国家的首脑们亲自同我联系。
但是,如果抛开成见面从更广的角度看待问题,那么两次事件中那种寄希望于外来援助的馈形也同样是相类似的。
我们在1993年10月竭尽全力避免武力冲突。为此我们甚至迈出了我现在看来极其危险的一步:解除参与行动的所有警察和内务部部队的武装。部队在对付手持石块、铁管和燃烧瓶的人群时仅用塑料盾牌进行自护。
这种过于谨慎的后果很快就表现出来:当开始流血和出现伤亡之后,莫斯科的警察部队离开自己的岗位。他们不想让身无武器的军官和士兵毫无意义地栖性。政府的要害部门无人守卫,尽管时间不长,但的确没有任何人守卫……
看来&ot;镜子&ot;也能撒谎:1991年8月,莫斯科曾重兵压境,大街小巷都停满了坦克和装甲车。
1993年10月却没有军队。10月4日凌晨4时以前一直没有军队。我记得1991年8月事件的痛苦教训,那时把军队当作菜园稻草人来吓唬人,军人们非常害怕陷入那样一种境地‐‐万一真的诚如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在自己的革命呼吁书中所写的那样,是人民起来反对一个反人民的政权呢(这些呼吁书很快就进入了各个军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万一这真的是一场人民革命呢?
在10月,我们竭力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不开枪。而在8月则是强迫人们开枪。但结果枉然。
1991年8月,总体情况始终从各个方面支配着事件的每一个参与者。在我们的潜意识中,有那些可怕的分分秒秒中的体验,有形势每时每刻的变化都可以使政治家升入天堂或投入地狱的面临深渊的体验。
而在10月、白宫中的人们竭力重视两年前的情景,坚信白宫的又一次胜利。于是便一意孤行、执迷不误地挑起动乱。
克里姆林宫的人们,包括我在内,害怕成为紧急状态委员会成员的角色。于是便出现了我们行动中的那种几乎导致灭顶之灾的笨手笨脚和优柔寡断……并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我觉得,俄罗斯似乎存在着一个非常独特的总体政权。
过去,政权始终被视为某种不可思议的总体力量的形象,这种力量令人生畏,坚不可摧,乃至任何关于政变、叛乱和动乱的想法本身都给人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
政权只能自己垮台,就像1917年10月发生的事情一样。
像1991年所发生的事情一样,甚至像1993年10月险些发生的事情一样,这里由于我们不仅不善于巩固、甚至不善于保护这个作为国家安全心脏和国家控制台钥匙的政权,不善于保护这个有着具体的走廊、办公室和各个楼层的政权。
叛乱者们占领了白宫和市政府大楼,抢占了&ot;奥斯坦基诺&ot;电视中心的两个楼层,夺取了全国最大的新闻通讯社‐‐俄通社-塔斯社,夺取了海关委员会(从那里发出了封锁所有机场、火车站和不许从莫斯科放走政府成员、民主派新闻记者及社会活动家的命令),占领了卡恰洛夫大街上的录音和无线电广播大楼,甚至还企图攻占独联体联合武装力量司令部。
攻占各大楼是按照详细制定的计划进行的。
看来,这的的确确是一面&ot;镜子&ot;,其中的反映也是镜子式的。一切似乎都一模一样,一切格恰又截然相反。因为镜予助反映是相反的。
我们对1991年8月紧急状态的消极的、实际上手无寸铁的反抗以军队的撤出而告终。
9-10月间的白宫&ot;保卫&ot;战‐‐尽管给数百人发放了武器,动用数以干计的枪支,许多警察被杀,用火箭筒强攻&ot;奥斯坦基诺&ot;,引导人们进行目标明确的进攻,许多国家要害部门被攻占‐‐以叛乱的失败而告终。
真正爱好和平的人们组成数以千计的人群保卫白宫,使国家避免了大型的流血和重返极权政治的命运。这是8月。
一些狂妄的、充满仇恨的示威者扑向手无寸铁的警察,挑起可伯的大血战,这是10月。
一下子开进莫斯科的庞大军队拒绝攻打白宫,因为军人们看见数以千计的人们拦在坦克前面,他们没有执行军令。这是8月。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最后时刻才进驻莫斯科的军队,在等待到命令后终于向暴乱分子开火,因为军队感到了那些号召士兵采取果断行动的莫斯科人的完全支持,而且士兵们也理解所接到的命令的重大意义和内涵。这是10月。
克格勃的&ot;阿尔法&ot;特别分队拒绝进攻白宫。这是8月。
同样是&ot;阿尔法&ot;分队,在识破威胁我们大家的那个&ot;白宫总体计划&ot;和牺牲了一名战士(他是从背后被打死的)之后,完成了自己的战斗任务,占领了白宫。这是10月。
如同看一部荒诞片,同一卷胶片按相反的方向重放了一通。这是为什么?
看来,这是对意志的又一次考验,是对我们这个新的国家政权的又一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