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
李阳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茶水表面泛起细微的波纹。演播厅的灯光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眼下淡淡的青色在强光下更加明显。三天没睡好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但此刻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演播厅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茶餐厅改造前后的对比画面。48小时内营业额翻了三倍的惊人数据被特意用红色字体标出,在屏幕中央不断闪烁。
"李阳选手,能分享一下你的感受吗?"主持人苏悦微笑着将话筒递过来,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李阳接过话筒,指腹不经意间擦过苏悦的指尖,感受到一丝微凉的触感。他清了清嗓子:"其实风水学并非迷信,而是古人总结的环境心理学和建筑学知识。我只是帮助店主优化了空间利用和顾客动线。。。"
"又在谦虚了!"钱睿教授突然插话,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深蓝色中山装,与三天前在茶餐厅时的态度判若两人,"数据显示,你的调整不仅改变了空间布局,更重要的是改变了顾客的消费心理!"
演播厅的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掌声。李阳注意到第三排坐着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鼓掌时右手腕上露出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节目组的安保主管刘峰,平时很少出现在镜头前。
"钱教授转变很大啊。"苏悦调侃道,"三天前您还说这是歪门邪道呢。"
钱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科学就是要勇于承认错误。李阳选手确实展示了一种。。。特殊的商业智慧。"
李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演播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他知道此刻导演张明一定在后台盯着监视器,评估着每个镜头的收视率数据。
"那么,接下来节目组为李阳选手准备了什么样的挑战呢?"苏悦转向大屏幕,语气中带着节目主持人特有的悬念感。
大屏幕画面切换,出现一栋灰暗的老式公寓楼。画面明显是用手机拍摄的,镜头还有些晃动。公寓外墙斑驳,几扇窗户的玻璃已经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嘴。
"这是位于城西老城区的锦华公寓,"苏悦的声音变得低沉,"建成于1983年,曾经是本市最早的高档住宅区之一。"
画面切换到公寓内部,昏暗的走廊里墙皮剥落,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镜头扫过一扇扇紧闭的房门,门牌号已经锈迹斑斑。
"但近十年来,这里发生了至少七起非正常死亡事件。"苏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有跳楼的,有上吊的,还有一起至今未破的凶杀案。。。"
观众席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李阳注意到刘峰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通常别着他的警用甩棍。
"现在这栋公寓几乎无人居住,仅剩的几户人家也陆续搬走。"苏悦转向李阳,"你的挑战是:在一周内,找出这栋公寓成为凶宅的真正原因,并提出可行的改造方案。"
演播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李阳身上。他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衬衫黏在皮肤上,空调的冷风扫过时带来一阵不适的凉意。
"这个挑战。。。"李阳斟酌着词句,"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害怕了?"钱睿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李阳抬头直视钱睿的眼睛:"不,只是需要更多准备。风水讲究望闻问切,我需要实地考察,查阅资料,甚至。。。"
"甚至什么?"苏悦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犹豫。
"甚至可能需要与曾经住在那里的人交谈。"李阳平静地说,"特别是那些。。。经历过不幸事件的住户。"
演播厅陷入短暂的沉默。李阳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嗡嗡声,以及观众席上某人不断敲击座椅扶手的声响——哒、哒、哒,像是倒计时的秒针。
"节目组已经为你准备了相关资料。"苏悦打破沉默,从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包括公寓平面图、历史记录,以及部分事件的警方报告复印件。"
李阳接过档案袋,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腕一沉。档案袋封口处贴着节目组的红色封条,上面印着"机密"二字。
"你可以带回去研究,"苏悦说,"明天上午九点,摄制组会在锦华公寓门口等你。"
李阳点点头,将档案袋放在膝上。他能感觉到里面不止有纸张,还有某种硬物——可能是U盘或者钥匙。
"在开始挑战前,"钱睿突然说,"我想先听听你的初步判断。作为一个商业玄学大师,你第一眼看到这栋公寓时,注意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演播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阳身上。李阳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看到的画面,那些破碎的窗户,阴暗的走廊,锈蚀的门牌。。。
"西南角。"李阳突然睁开眼睛,"整栋公寓的西南角缺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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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睿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什么?"
"按照原始设计,"李阳比划着,"公寓应该是标准的矩形结构,但现在的西南角明显向内凹陷。这不是设计原意,而是后期改造的结果。"
苏悦迅速操作控制台,调出公寓的航拍图。果然,在放大的画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西南角有一处不规则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掉了一块。
"这。。。"苏悦惊讶地看向导演组的方向,"我们之前都没注意到这点。"
"在风水学中,西南代表坤位,主家庭和睦、人际关系。"李阳解释道,"这个位置的缺失,会导致住户之间关系紧张,矛盾频发。。。"
"荒谬!"钱睿突然打断他,"这完全是牵强附会!一栋建筑的外形变化怎么可能影响人的行为?"
李阳不慌不忙:"钱教授,您研究过环境心理学吗?空间布局确实会影响人的情绪和行为模式。这不是迷信,而是有科学依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