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刚毅,却又如此矛盾。
阳光很好,甄子彧时隔三个多月第一次走出屋子,抬手搭在额头处,罩住刺眼的阳光,眼前倏地一片漆黑。
他晃了晃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些。
狄敬鸿自屋内出来,扔给他一件袍子,“床上,病了没人管你。”
声音很冷,有些故作高傲的嫌疑。
甄子彧回头看了一眼门楣之上,一块匾额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忘乡”。
是忘乡,不是北平。
狄敬鸿的字迹。
什么时候挂上去的,甄子彧不知道。
大概是他昏睡的时候吧?
说好的叫“北平”,凭什么你说改就改了?甄子彧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太欺负人了,院监大人就了不起了吗?别让我逮住机会,逮住机会定要好好罚你。
真真是个坏人了呢。
狄敬鸿沉声道:“可还喜欢?”
甄子彧道:“院监大人有心了。”
狄敬鸿道:“无心之人怎知人有心?”
甄子彧道:“有心之人未必知人有心。”
狄敬鸿沉默。过了许久,他威胁道:“我明日要下山一趟,日返回,你安分些待着,别惹我生气。”
甄子彧负气,道:“你那药粉定要撒的宽一些,否则我哪日轻功精进便飞过去了。最好是在外围设置一些陷阱,双保险总归是更加放心一些。若不然,你还是将我锁上吧,等你回来再开锁,万一两重措施都阻止不了我,后悔就来不及了。”
狄敬鸿道:“后悔?你觉得没有了你我就会后悔是吗?甄子彧,你可太高看自己了。”这语气,妥妥的奚落打击啊。
甄子彧不给他机会,反驳道:“我不是怕你后悔,我是怕我自己后悔,万一你那两重措施都不得了,坏人将我掳了去,那可如何是好?你又不在观澜,连个救我的人都没有。”
狄敬鸿横他一眼,冷声道:“普天之下,哪个不要命的敢闯我观澜?”
甄子彧故意吓唬他,道:“不要命的自然是有的,比如你的仇家蔺知退,你把他治得那么惨,若他知道我在这里,你说他会不会来捣乱?”
狄敬鸿道:“你想让他救你走?”明明刚说过在此安分过日子的,这么快就反悔,如何让人放心?
甄子彧绕了半天弯,终于绕到了自己想说的话,“我不想让他带我走,跟他走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我是怕他拿我要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