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臣沉默,好一会才问:“你认为什么是平等?”
“爱和地位,缺一不可。”徐刻笑着说,“我知道你有情绪认知障碍……你没有喜欢我。”
徐刻补充道:“我没有和你计较这些,你很早就和我说过了,不会给我情感回馈。”
“……我就是想离婚了。我最近有很多事,也很忙,不能总是再在家里等你回来,我以后或许不会再回京城了……纪柏臣,我有点累了。”
徐刻脸上笑容淡淡,眼泪却不受控地顺着徐刻的眼睫颤到了地上,他低垂的眼帘中忽然映出一抹白,纪柏臣给他递了一张纸。
微微颤动的纸张,在徐刻满是水雾的眼中一点也不明显。
徐刻擦了眼泪,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等徐刻缓和一些,纪柏臣问:“徐刻,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事?”
“嗯。”
纪柏臣盯着指节上的戒指,笑着小声重复道:“我没有喜欢你……”
纪柏臣的眼神很深,他在桌下摘下戒指,不动声色的藏进西装口袋里,淡淡道:“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
“是。”
“徐刻,如你所愿。”
纪柏臣喝了口水,并没有做出任何挽留,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那我先……先回去了。”徐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收着所有的狼狈,背对着纪柏臣。
纪柏臣起身,“我送你。”
“不用……”
“下雨了。”
“……”徐刻没再推辞,轻飘飘地说了句谢谢。
氛围一点点的归于安静,所有的汹涌情绪都被压在胸腔内。
徐刻和纪柏臣进电梯时,分着距离。
徐刻后背靠着墙,微微垂着头。电梯抵达地下车库时,纪柏臣走在前面,徐刻走在后面,一前一后,无比冷漠且疏远。
上车的时候,老陈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老陈小心翼翼地问:“纪总,去哪?”
纪柏臣说了徐刻小区的名字。
老陈发动车子,路道上雨很大,车海汇聚,汽车尾灯闪烁,车前雨刮器机械式的来回工作着。
徐刻余光瞥了眼纪柏臣,往他身边轻轻地挪了一寸。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纪柏臣,不动声色,收敛情绪。
其实徐刻曾经想过一件事,如果他有一个不错的家庭,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吃力,这么进退两难。
窗外,车流涌动,每辆车里的人都希望自己出生在罗马,徐刻也不例外。
但他只是个容易被七块钱饿死的小孩,处于罗马中心的纪柏臣本就不属于他,徐刻不会因为身份不匹配去责怪自己的家庭、出身。
七块钱的面比冷馒头好吃,爱比金贵。
能与纪柏臣走一段路,已经足够了。
徐刻现在只想把母亲带回家,陪她好好生活。
徐刻不想当飞行员了,不去摘天上的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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