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要的果子酒,因为绥远天热,与黔州天气不同,她试了很多种办法才能制好了那酒,还有那臻子酥,她特意找人到江南去请了师傅来教她做,学了好久才学会,可等到了她放到发霉了也不见人来品。
在绥远的那方沙丘之地背后的家里,严无为守着她们的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等着远方的人敲门而入,笑着唤她一声“谨儿”。
她等呐等,等了许久,等过了春秋等过了冬夏,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告诉了她,她的玄世早已过世两载有余。
“先生不必再等姑姑了。”两年之后的慕容器已年满二十,与经年之前她们初归王都时的模样一样,慕容器就是那样穿着一身玄黑色的王袍,叩开了她的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慕容器以为严无为听后会哭,会痛,会失态,却不料对方闻后只对她笑着道了声“好久不见”。
严无为明明是看着她的,可目光之中却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她与她跪坐庭院中的树下,手执春涧晚茶递予给她,道:
“你回来的太晚了。”
慕容器一怔,看着严无为的神色恍惚间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她还不是太子之时,看着严无为与她姑姑相处时的模样。
她把她…当成了自己姑姑慕容壡。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出去找你了。”严无为勾着嘴角,明明是说的埋怨的话,可她的声音却是那般温和,是慕容器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柔情。
“我……不是姑姑。”半晌,慕容器哑着声音对严无为说道。
可她面前坐着的那个女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笑着问道她:
“你要吃臻子酥吗?我学会了。”
慕容器一路而来的信心被她这一句话全然打败了,她的脸一下退却了血色,不愿相信自己等了这么多年最终结果却是如此。
她重复了一遍道:“我不是姑姑。”
“你好好看着我,我不是慕容壡。”她急切地伸出手一下扣住了对面女人放在案牍上的手,探身冷道:
“严无为,你看着我,看看我是谁?”
女人听了她的话,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像是长了触手,温柔地抚慰着她那颗早已冰冷了的心。
她温言道:“你怎么不叫我‘谨儿’了?”
“谨儿…?”那是慕容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严无为的字。
严无为,字谨,严谨。
多好听的名字呐,可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她的字的。
多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