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向他,手中佛珠一下下的转动,&ldo;小修成婚刚不久,有何想要的,哀家听着,依便是了。&rdo;
&ldo;皇祖母一向善解人意,孙儿要提的事,是太子的事。&rdo;楚修道。
太后手中佛珠不经意间停顿了一下,&ldo;就连你都来相劝哀家了吗。&rdo;
&ldo;孙儿不是来相劝皇祖母,是提醒。&rdo;
楚修从容道:&ldo;太子性情,孙儿自小了解,看似轻浮,一旦认真起来,眼里便只有所看重之事,这一点与皇上些许相似,皇祖母不会不知吧。&rdo;
楚修转了转眸,&ldo;孙儿是怕皇祖母再阻拦下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便不好了,泱泱大辽皇朝仅这么一个太子。可别忘了,四十年前,传国玉玺遗落,大辽陷入二十年无帝位继承人时期,内战不断,若不是皇上将玉玺从大沧寻回,这天下,就不是楚家的天下了。&rdo;
太后捏着佛珠,凝视着楚修,满是皱纹的脸微僵。
楚修思索道:&ldo;如今太子失了行踪,孙儿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便与皇祖母提提,尽管那琴女出身低微,与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您好生斟酌。&rdo;
太后未有回应什么,轻阖上眼,道一声乏累,退下吧。
楚修淡然一笑,告退后牵着孟婉退出寝殿。
当然,帝位更不要落他头上,上辈子当政,几十年如一日,烦心得紧,站得越高,责任便越大,心系百姓苍生,权衡朝堂。
就当他今生想拥着婉婉养老可行?两辈子加起来,好歹也活了近百岁,早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脾性。
楚修看向身旁呆愣愣的孟婉,还在琢磨方才在殿中他说的话,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柔声道:&ldo;我们回府。&rdo;
行在宫廊中。
孟婉迈着莲步随在楚修身旁,她哈了口气于双手,冻得紧,忽一片雪花落在手中,顿时愣住。
忙拽拉住楚修的衣袖,举着小手探到他的身前,欣喜道:&ldo;下雪了,相公你看!&rdo;
楚修渐停下脚步,这声脱口而出的相公,着实听得他心都化了,捏着她冰凉的小手,抿笑:&ldo;见着了,婉婉可喜欢雪。&rdo;
此刻,四周飘起漫天飞雪,白茫了视野,唯有她的容颜越发清明。
&ldo;喜欢。&rdo;孟婉笑道。
楚修轻捻她发间雪,孟婉身披的狐裘毛上沾着雪花,缓缓道:&ldo;那便与你共赏雪景。&rdo;
回去得让人做个带兜帽的裘衣,省得冻到小脸。
孟婉被他牵着走,还问道:&ldo;那相公陪我打雪仗吗。&rdo;
&ldo;陪,但我可舍不得打你。&rdo;楚修回道。
孟婉微蹙了下眉,&ldo;那多没意思,堆雪人呢?&rdo;
楚修道:&ldo;婉婉想堆什么样的。&rdo;
&ldo;像你这样的。&rdo;孟婉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