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没心情想这么多,左右与她无关,便闲话少说,道:&ldo;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来当说客就算了,&rdo;
&ldo;不是。&rdo;越子川行了一礼才坐下,道:&ldo;我是替嬴策过来借阎王令的。&rdo;
简凝翻了个白眼。借?这词用的可真是客气。
&ldo;他知道么?&rdo;简凝转着毛笔,要死不活地问。
越子川倒是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凝视着她的脸,半晌才道:&ldo;你哭了?&rdo;
简凝的脸猛地十分扭曲,厉声道:&ldo;你放……&rdo;她话说了一半,最后那个字终究是没说出口,毕竟是在这个时代,女孩子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ldo;但是我看你很像是哭过的样子。&rdo;越子川说话直来直去,通俗来说便是不动脑子,连简凝的脸色已经隐隐发青了他仍浑然不觉。
&ldo;关你什么事?&rdo;简凝怼人一绝,恨不得赶紧将人赶出去,&ldo;阎王令不借,你走吧。&rdo;
&ldo;没有阎王令,&rdo;越子川道,&ldo;他会很危险。&rdo;
简凝顿了顿,道:&ldo;那是他自己选的,该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心知肚明,更何况他手里有阎王泪,他自己就是个危险品。&rdo;
越子川仍不死心:&ldo;你一点也不担心吗?&rdo;
不知为何,越子川突然觉得简凝的身形颤抖了一瞬,后者苦笑道:&ldo;我担心又有什么用,道不同不相为谋,过好我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rdo;
&ldo;你为什么不劝他放弃称帝的念头?&rdo;越子川纳罕道:&ldo;我觉得你说的话对他而言还是很有分量的,也许你说了,他会考虑听你的。&rdo;
简凝轻轻摇着头。
这种让别人为了她而放弃的事,如果真的做了,简凝只会感到愧疚。赢策若真的听了她的话,她自然会很开心,可赢策会开心么?
&ldo;他不干预我,我也会尊重他。&rdo;简凝平静道。
&ldo;好吧,&rdo;越子川茫然的点了点头,&ldo;那我走了,如果你有想知道关于赢策的事,和舞月说一声便是,她会通知我的。&rdo;
简凝:&ldo;……&rdo;这俩人,有些微妙呢,心心念念的女神竟然与别人相交更密,不知符峮子作何感想。
两月后,兰陵之战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中原彻底分割为两部分,起义军的势力愈发壮大,场场大小战役使百姓家破人亡,哀鸿遍野。即将攻入皇宫之时,主将赢策横生变故,旧病复发险些丧命,情急之下副将越子川率大军撤退从长计议,皇宫这才暂时保有一时平安。
天极山上的有琴舞月与符峮子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二人手下不停,剪出了一张张漂亮的窗花,又笑着比谁的手巧,剪出的窗花更好看。符峮子已然快被有琴舞月潜移默化成了彻底的娘娘腔,二人的关系也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向着姐妹情之路大步迈进。
简凝凝视书案上亲自题写的春联,抬眸透过门缝看院中的二人嬉闹着,罗祈安讷讷的坐在一旁,被排挤的不能更明显。
她缓缓落笔,墨汁不留意浸染了袖口,她全然不在意,而是转身对身后的那人道:
&ldo;稀客,稀客。&rdo;简凝抚掌轻声笑了笑,道:&ldo;说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lso;父皇&rso;?&rdo;
☆、天下谁人不无奈
罗旻并没有穿那身闪瞎人眼的金龙袍,而是一身朴素的布衣,发丝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以看得出他是个皇帝的迹象,他瘦骨嶙峋,声音亦是沙哑的:&ldo;华菁,你不像幽兰。&rdo;
诚然,简凝与袁幽兰的相貌半分也不像,反倒是与罗旻有几分相似,一般的立体五官,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双目是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薄唇细眉,一副看来多情实则无情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