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捧着《柳林风声》发呆吗?&rdo;
&ldo;啊?‐‐&rdo;我惊地抬起头,透明落地玻璃窗外,曲凌握着电话站在开满一品红的栅栏门前。 他额上还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电话举在耳边,眼神穿过栅栏和落地窗,看着坐在窗内的我。我捏着电话呆呆地看着门外的人,不知对视了多久,曲凌在电话里轻声说:&ldo;家里有人吗?&rdo;
我不说话,只是对着门外的他摇了摇头。
&ldo;那你方便出来给我开门吗?&rdo;
我指了指自己的腿,摇了摇头。
&ldo;你的轮椅不能动?&rdo;
我低头看着那不知是何年何月做出来的残破轮椅,只得说:&ldo;你稍等。&rdo;
慢慢把轮椅滚到院子里。已十二月的寒天,北风在冬阳下把早开的腊梅吹落一地。
木轮椅吱吱呀呀地从梅瓣上辗过,停在门边。曲凌收了电话,蹲下身,隔着栅栏柔声对我说:&ldo;圆圆,对不起。&rdo;
&ldo;啊。。。院长。。。&rdo;我刹时红了脸,手指抠在门锁上微微痉挛。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曲八爷爷的意思,和曲凌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或许他下一句想说的话就是,圆圆,一切都是个误会!忘了吧。
这不是很好吗?让一切又回到原点。可是,为什么只是这样想着,我的眼眶就酸的发涨,心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泄气地一路跌到谷底。
&ldo;圆圆,&rdo;曲凌把手伸进栅栏里,像是想要摸摸我的头,却并没有真的摸到,&ldo;这几天没休息好吧?眼眶都黑了。&rdo;
我嘟着嘴,垂着眼睑静静看他伸在眼前的手。
曲凌的手指很长,皮肤也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可这手触到脸上时,我能感觉到温度。
他的手指很暖。
&ldo;圆圆,我们能聊聊吗?&rdo;
我点了点头,不管曲凌想说什么,我都应该听个明白。
只是长辈们的误会,这样不让自己被动尴尬的话我也会说的。
本来么,我也从来没想过曲凌和我之间会有这样的交集。
我只是。。。只是喜欢看着他的背影,远远地看着,带着仰慕的心情,偶尔他转身对我微微一笑,我就已经觉得很快乐。
这几日也曾仔细想过,终是觉得曲凌在我心目中,就和初中时挂在床头的小虎队,高中时压在玻璃台板下的罗卜特巴乔是一样的,都是远看成花的偶像。
&ldo;要去河堤上走走吗?&rdo;他推开已经被我打开的院门,转到我身后,握住木头轮椅。
&ldo;好。&rdo;我的膝盖上还放着那本《柳林风声》。
河堤两岸的垂柳早已枯尽,河滩上长满了绯云般的芦苇。
默默走了一段,曲凌忽然停下说,&ldo;十月黄开了。&rdo;
十月黄是一种早开的腊梅,花被纯黄,有浓香。
&ldo;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一株十月黄。每年花开,我都会坐在花下闻香。有一次,花盛时正是月圆,我搬着小板凳坐在梅树下,坐到深夜。第二天高烧不退,大病了一场,我父亲就把那株十月黄给砍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