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凌韵养了她十几年,于她而言亦师亦母,是她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然而邝凌韵竟因为她今日不肯认错,就说不再认她了。
她的双眼飞快泛红,先前被邝凌韵罚跪一日一夜也没有哭,这会儿却因为邝凌韵一句话,她紧绷的心神刹那间崩溃了,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她脸上滚下来。
连向来最疼爱她的师尊今日也不护她。
滕玄清的眼泪让邝凌韵心中一痛,她何曾让滕玄清受过这等委屈?
但她却不得不教滕玄清如此,滕玄清犯了宫规,且不说众位长老不会轻易罢休,最要紧的是滕玄清性子烈,刚过易折,滕玄清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往后迟早还会吃亏。
今日有她在,无人会真正对滕玄清动手,但她若不在呢?
所以,她狠心板起脸来,喝道:
“跪下!”
滕玄清身子晃了晃,再不做抵抗,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形容颓丧,失魂落魄。
一众小弟子拍手称快,简直出了一口恶气!
邝凌韵猛地咬牙,不忍再看,却不得不继续喝问:
“不论事因为何,你私下与同门殴斗,便是犯了宫规,还屡次挑衅,冒犯师长,此错,你认还是不认?!”
“认。”
滕玄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大声一点!”
“认!弟子认错!”滕玄清咬牙切齿地咆哮,“弟子不该与同门私斗!更不该忤逆师长,违背宫规戒律!师尊在上,弟子领罚!”
“好。”
邝凌韵沉痛地闭上双眼,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在滕玄清肩头。
滕玄清闷哼一声,嘴角有猩红的鲜血滑了下来,可见这一掌拍实了,已叫她受了暗创。但她依旧笔挺地跪着,身子晃都不晃。
“宫主。”邝凌韵收回目光,上前两步朝雪樱躬身,“吾徒已认错领罚,凌韵代为教训,教不严,师之惰,凌韵也愿领罚,还请宫主降罪。”
邝凌韵下手着实很重,虽未伤其根本,但是那一掌也足够滕玄清养个十天半个月,比起其他小弟子所受之伤,只重不轻。
雪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态度我们有目共睹,想必诸位长老也不会再继续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