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新月,她可以有百种方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现在,目标是他那身体尚未恢复的爹爹。
师公,玩得太过了吧?
他迟疑半晌,终于决定走进笑无情屋里。
“爹爹……”
笑无情连点表情也欠奉,弄月苦笑,不过也习惯了笑无情的冷言冷语……发现,他真是个可怜的娃。居然从小就被如此冷漠地对待了吗。
忽视掉笑无情的别扭劲,“爹爹,我来替你起针。”
——夏忘生埋在笑无情脉里的针是最大的问题。弄弄发现了一点,夏忘生对黑衣银勾的武功用毒都很熟悉,因此丝丝完全被他制住不是对手。但对于在黑目山学艺时间比丝丝足多出五年的弄月来说却可以反过来——他对于夏忘生的一些手法,同样了解。
他可以将针起出来。
倘若师公知道恐怕会不高兴,他是有顾忌过……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不是这一点吧。
笑无情微微挑了挑眉,将手递过去。
血脉被压抑得太久让四肢都有着微微的麻木,长时间封脉显然对身体影响太大。针起出来的瞬间像久坐之后的麻痹,酸麻痛痒,弄弄细心滴尽量不去碰到,亏他丫还面无表情手稳得动也不动一下。
想一想,还是不放心,“爹爹,用不用给你找点什么东西防身……”
笑无情再挑眉——防身?你当新月豺狼虎豹?
弄弄正觉得自己这一句是多事了,笑无情竟然开口道:“有什么?拿来。”
弄弄寻思了半晌,他是个小君子,毒药是没有的,暗器也是没有的……好吧,飞刀他有几把应急的,这还是丝丝当年坚持“飞刀不算暗器”,“小李飞刀人家那叫一个帅”,弄弄这才把飞刀练起来的。
“爹爹,不然……我帮你把飞刀淬点麻药吧。”
“你认为,对新月会有效?”
笑无情在提醒他,对方是新月。弄弄纵然武功造诣比新月高上不知多少,但毒药一说,却比不得新月。
“应该没问题……飞刀是见血的,由血而入防也防不得,就算要解也需要点时候。”争取到的这点时间,该够爹爹脱身吧……
——弄弄,你到底想到些什么?
笑无情没有拒绝,这让弄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清。——奇怪的人或许是他吧,明明是他给爹爹出的主意。
说起来,爹爹和丝丝成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去。这一次,心情倒是颇为复杂。
聚贤庄准备得很齐全,嫁衣盖头一样不缺,聚贤庄主是主婚人,而震天侠作为芙蓉公子的“前主人”,一屁股坐在高堂位子上不肯挪窝。
这在外人眼里,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
婚礼一席无话,弄弄始终提着心却始终什么也没发生。丝丝很乖巧,任由喜娘搀扶着乖巧得都像另一个人。就连震天侠——夏忘生的眯着眼睛不断盯着她打量,有几分怀疑她是不是掉了包。盯得连旁人都觉得他这样看自己“前男宠”的新娘子有些不妥当了。
新郎新娘一入洞房,他居然也借口告辞,这……真的不能不让人遐想啊……震天侠的名声,也就这么毁了。
“师公。”
“小弄月你也来了。”房顶上爷孙不意外滴相逢,他们心知肚明这可不是什么你侬我侬的洞房——弄月是担心,夏忘生就纯是看热闹了。
这毕竟只是简单婚礼宾客也非亲朋,笑无情根本没有出去敬酒的打算,看着安静坐在床边盖着盖头的人,他嘴角勾勾,上前掀开盖头——
不意外长剑一出带着寒光就向他袭来,丝丝一手如勾,另一只手五指间却夹着四枚银针,每次近身间抓住一切机会扎进他体内。
四枚全入,笑无情似乎行动受了很大阻碍站定原地不动,丝丝如勾长驱而来直向心窝——
她这一招杀手谁都没有料到,剑尖只与笑无情胸口寸许之距弄月飞刀急发将剑打偏,翻身飞入房间——“丝丝,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