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它,他再也不会来了。
可以后的每月那日,它仍是习惯性蹲在宫门口张望。
事到如今,它也许终于明白,那个男人真不要它了。
就好像谢柔嘉自己也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接受那个五岁时将她从太液池里抱出来,整整陪伴她十年的男人终是变了心。
她就是还有些想不通而已。
明明拒婚的前一晚,他们还在见面。她还同他说,等婚后要在园子里修建一座猫房。他一脸温柔的说“好”。
谢柔嘉将眼底的泪意憋回去,抿了一口热茶,问:“你说,父亲为何这时召他入宫?”
文鸢摇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她想了想,吩咐,“派人去查一查他的腿怎么了。”
不待文鸢回答,又摇头,“算了。”
欠他的已还清,从今往后,他是死是活,与她也没有半点干系。
*
太极殿。
大胤的天子高座于龙椅之上,阴沉的眸光打量着傲立于大殿之上的男人。
虽并不是十分相似的面容,却有着十分相似的傲骨。
哪怕腿部受了重刑,方才又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可依旧是那副欺霜傲雪的矜贵模样。
一看到这张脸,他就想起当年那些屈辱的旧事,想到庵堂里,衣衫不整的男人从自己妻子的禅房里出来。想到她不问世事多年,却为替那人求情,连皇后的颜面都不顾,在朝臣面前公然地与他作对。
若不是顾虑到自己的名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灭其全族,来洗刷一个帝王所受到的屈辱。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他才收回视线,冷冷道:“你方才见过安乐?”
眉目似雪的男人颔首,应了声“是”。
“安乐为替你求情,在外头跪了一日一夜。朕原本想要将你发配碛西,但是安乐却舍不得,苦苦地哀求朕。”
天子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的神色,“想必你也知晓,突厥可汗有意向我大胤求和,曾多次遣使臣向我大胤求娶公主。而朕的女儿里,适婚的只有安乐一个。”
他说到这儿,原本表情淡漠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些触动。
天子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即便过去许多年,可朕每每想起来,总是如鲠在喉。裴氏一族的性命前程,皇后的荣辱,以及安乐的幸福,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沉默良久,伏地叩拜,“罪臣裴季泽请求尚公主,还望圣人成全!”
“好,裴侍从果然比你叔父识时务!”天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若是安乐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一旁正在研磨的江贵妃闻言,雪白的手指顿住。
这话,是官复原职了。
才请求尚公主,就官复原职,怎么听着都像是拿公主换前程。
她斜了一眼裴季泽,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就是不知道那丫头知晓自己拿半条命换来这么个结果,该是怎样伤心欲绝的神情。
这时又听他道:“罪臣希望能够亲口告知公主此事。”
天子龙颜-->>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