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像是被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而无形的手猛烈地搅动着,瞬间,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惊愕不已,原本平静的雾气此刻变得如此狂暴,仿佛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激怒了一般。
我紧紧握住洛阳铲的手,由于过度紧张,掌心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原本用于防滑的铲柄纹路,此刻却像是尖锐的锯齿一样,深深地刺痛着我的手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一旁的何静显然也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惊慌失措,她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
她那颤抖的声音,在这诡异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被这雾气吞噬、扭曲了一般,带着无尽的恐惧传入我的耳中:“银锋,那铁链声……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听到她的话,我下意识地仰头望去,然而,除了那浓稠得如同墨汁一般、翻滚不息的雾气,我什么也看不到。
那铁链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时而有节奏,时而又毫无规律,每响一声,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脏上,让我感到一阵阵地发紧。
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地洞深处的索命之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突然间像触电一样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头顶上方的穹顶。只见那穹顶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气所笼罩,使得原本应该明亮的月光变得模糊不清。然而,就在这朦胧的月光中,我却看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透过那层层叠叠的雾气,月光被切割成了无数细碎的光斑,这些光斑若隐若现地洒落在洞顶。而在这些光斑的映照下,我隐约看到洞顶竟然垂落着数十条黝黑的铁链。这些铁链并非普通的铁链,它们的表面布满了凸起的鳞片纹路,看上去异常诡异。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每隔一丈左右的距离,这些铁链上就系着一口锈蚀的青铜棺椁。棺椁的缝隙中,正不断地渗出一种黑红色的液体,这些液体顺着铁链缓缓流淌而下,最终在地面积成了一个个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水洼。
而最最诡异的是,有些铁链竟然正在缓缓地摆动着,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地摇晃着它们一样。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我不禁心生恐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悬棺阵!”我心头一紧,连忙压低声音,用手中的洛阳铲在旁边的低矮处的青砖上轻轻划过,发出“嘎吱”一声,留下一道半弧。
“汉代有‘悬魂葬’的说法,用铁链吊棺来镇住阴气。”我随口低声道,“但这些棺椁的朝向……”话还没说完,只听最右侧上面的铁链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承受不住什么重量一般。
我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看向那具棺椁。果然,只见那棺椁倾斜着打开,一股腐臭的黑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溅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啊!”何静惊叫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侧身避开那股黑水。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棺椁里竟然伸出了半截枯手!那手如同被抽走了水分一般,干瘪而扭曲,指骨上还套着与鲛人红绳同色的编织物,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这一刻,石拱门后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密,仿佛要凝结成实体一般,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
我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在背包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最后半块火折子,这玩意儿是我在家出发时准备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轻轻一吹,硫磺燃烧时发出的蓝火瞬间照亮了周围三丈的区域。
然而,这微弱的火光却无法穿透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
与此同时,铁链晃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像是有无数的幽灵在黑暗中挣扎,那声音在石壁间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还夹杂着一种类似指甲抓挠石壁的“刺啦”声,这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向我们伸来。
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心道:这他妈的,难道就是阴曹地府的入口吗?
就在这时,何静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转过头去,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惊恐地盯着那片雾气,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看那些雾气……它们在动!”
雾气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人形轮廓,起初模糊不清,随着距离拉近,逐渐显露出扭曲的五官和残缺的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