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渊喘着粗气,没听到?文素素的回应,抬头看去,木架高,她在努力垫脚挂上去,那股子气突地就散了,噗呲笑着上前,饶有兴致取过大氅,随手挂了上去。
末了,齐重渊还抚摸着文素素的头顶,亲昵道:“小娇娇。”
文素素敛下眼眸,秦太?妃已经彻底解脱,她还要慢慢熬。
青书送了药包进来,文素素前去接过,给齐重渊添了茶水,走到?杌子上坐下,守着小炉熬煮补药。
如今齐重渊已经习惯了药味,他也不嫌弃了,咦了声,上下打量着文素素,道:“卿卿怎地不问朕为何发火?”
文素素道:“圣上定是因着朝政烦扰,我不懂前朝的事情,不敢妄议。伺候好圣上的龙体,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要是文素素追问,齐重渊就该起疑心了,难免让他想起以前,殷贵妃总爱对朝堂之事问东问西,教导他该如何做。
文素素从他做了皇帝之后,远比以前还谨守本分,很?是让齐重渊满意?。既然如此,齐重渊便放心下来,将最近心烦之事悉数道了出来。
“沈士成他们这些老臣,倚老卖老,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拿着阿爹的旨意?当?圣旨,真是可恶透顶!”
终于听到?了皇城使?与京畿营统帅之事,文素素脑子转得飞快,齐重渊的意?思,皇城使?与京畿营都?要换上他自己的人马,这两?个官员,算不得齐重渊的绝对亲信,他要彰显帝王威严,便将其?推举了出来。
“阿愚也是,他劝朕要慎重。章从举以前是王府长?史,许雍乃是户部右侍郎,调任他们前去执掌皇城司与京畿营。都?还差些火候。火候火候,阿愚竟跟那厨子一样,入了政事堂,越发变得老气横生。章从举是差了些,范朝他也不吭声。”
一个位置与人的才能?,并无关联,多看的是关系背景。且越是高位,越看背景。文素素见?过很?多例子,前后世莫不如是。
文素素对户部最为了解,许雍这个户部右侍郎,定当?早就投靠了齐重渊。在她看来,他与从王府长?史做到?太?子府府丞的章从举一样平庸。
平庸是常事,翻遍史书,庸碌之君与庸碌之臣一样多,不足以为奇。
至于范朝,身为武将,太?平年间只需忠诚便可。
文素素揭开了沸腾的药罐,睁大眼睛看了眼齐重渊,然后伏在膝盖上,火剪一下没一下弄着炉火。
齐重渊皱起眉,撑腰横着她:“瞧你这眼神,你看朕是何意??”
文素素叹了口气,放下火剪,道:“圣上,我害怕。”
“你害怕?”齐重渊怔住,有些莫名其?妙盯着文素素,“你怕甚?”
文素素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下定决心道:“朝堂那些弯弯绕绕,如何治国,我绝不敢说话。皇城司护卫皇城京城,圣上与我们一众人的安危,都?靠宿卫护着。如今他们做得很?好,圣上为何要换人?”
齐重渊心道也是,宿卫尽忠职守,他从未担心过安危的问题。
只是,齐重渊犹豫着道:“皇城使?都?是帝王的亲信,此等重要的差使?,都?要极为信得过的人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