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气归生气,如此冒然回京也是不行的。
盛定安的一个副将最终劝道:
“将军的一番爱女之心,我们可以理解,但将军身负守卫北疆的重任,若是大金在得知将军离开后突然发动战争可如何是好?”
盛定安闻言一声叹气。
他又如何会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听闻褚渊与云月莜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为气愤。
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副将又说:
“更何况没有圣旨,就算北疆无事,将军回京城,可是无诏入京啊!”
盛定安又是一叹。
他手上的大刀垂了下来。
“罢了罢了,我不回就是。”
副将和周围的士兵见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松了一口气。
盛定安却依旧是气不过,他单手举起,手臂上紧实的肌肉尽显,用力往外一劈,几米外的一个大石头便忽然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四分五裂开来,粉尘散落满地。
周围的人忍不住赞道:
“将军的武功又精进了!”
盛定安冷冷的扯出一抹笑。
是啊,这样揍起褚渊那个小王八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他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日后谁与安王府亲近,谁便是和我盛定安为敌!”
盛定安在周围环视一圈,入目之处黄沙漫天,贫瘠荒凉。
北疆地广,却比不上盛京的繁华和热闹。
可他就是在这里,守护着大昭不受外敌侵犯,如此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不仅仅是他,还有盛家先辈们,他们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用在了守护这片疆域上。
众人皆知将军府大权在握,位高权重,备受圣上信任。
可这背后,却是他们用多年无法与家人团聚为代价换来的。
盛家世代都是如此。
盛定安何尝不想与妻子儿女团聚,但这又谈何容易!
如今大金和辽国虎视眈眈,皆觊觎大昭这片肥沃的土地,若是他退了,朝中无人能再担此任。
届时若是他国来犯,那便是兵刃相见,生灵涂炭。
受苦最多的,依旧是百姓。
盛家人习武多年,这么多代传下来,便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所以,他不能退。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一年到头都难得回一趟京城。
盛定安心中有愧,他对得起大昭,对得起圣上的信任,但唯独对不起他的家人。
妻子有孕时,他不能时时陪伴在侧,儿女幼时,他依旧不能陪同教导,悉心照顾。
尤其是小女儿,自小便生得十分可爱,更是格外的喜欢他这个爹爹。
盛定安还记得,自己有一年得了假回到京城,在家中住了几日便又要离开,那时小词还十分年幼,见他收拾好行李离京,皱着一张小脸蹬蹬蹬到跑到了他面前,万分不舍的抱住了他的腿说“爹爹不走。”
但他为了自己不耽误时间,只得狠心转身离开,只留下小词坐在原地大声哭泣。
盛定安如今还记得他当时不舍的心情。
想来依旧令他十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