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青也没听懂大叔嘴里晦涩难懂的乡话,他看大叔站在那里等,他也默默地站在一边等。路似乎是格外的长,就连自信喊出最好的车的大叔都开始紧张流汗。其他五位成员累得不行,也不敢开口催促,因为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路长青都向他们提前解释过,既然坚持来了那就要坚持下去。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几个身影穿过扬起的沙尘,骑着红色摩托车赶了过来。摩托车的领头人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他的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镜,嘴里叼着一只雪白的烟,他低下头透过墨镜上方的缝儿观察着路长青,“你小子就是大老板啊?”路长青听不懂,扭头看向大叔,大叔朝他讪笑一下,上前搂住了领头的肩膀,对着他偷偷捶了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大叔转身后,又重新展开笑颜,他对着路长青招手,“老板,你们上车,上车。”路长青等人手上还提着行李箱,显而易见的是,摩托车只能坐上一个人。大叔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敞开胸膛豪迈开口:“你们放心上车,这些行李我帮你们拉到村里,保证一个都不会丢哈!”路长青向五位成员解释了后,他们犹豫地松开了提着行李的手,一人上了一辆摩托车。山路很陡,他们都向后仰着脸,双手撑在摩托车尾部的铁架上。过了会儿,几人的屁股都被抖麻了,摩托车才开到村口。村口站着一个老人,瞧着路长青来了,赶忙拄着拐杖迎了上去,“贵人,你来啦!”路长青和老人握了下手,他听不懂老人的乡话,会说普通话的大叔也没赶过来,他只能礼貌地笑了笑算作回应。路长青的身后传来一声嗤笑,他扭头一看是那个摩托车的领头人还没离开。领头人摘下了墨镜,将嘴里的烟取下,塞到耳朵上方夹住,长腿一迈,从摩托车上跨下来。他的普通话很是标准,他对着路长青扬了扬下巴,“小子,你去哪?”路长青倒是没有感觉被冒犯,总觉得眼前的人在虚张声势,他冷静回应道:“赵沉家。”领头人愣住了,他又重新将墨镜戴上,烟含在嘴里语气模糊,“你是赵沉什么人啊?”“我是他朋友。”领头人听到路长青这么说,又咬着烟鼻尖冒出一声哼笑,“朋友?朋友来做客不知道带点礼啊?”这句领头人是用乡话说的,路长青听不懂,但听得出来语气很是恶劣,就连身旁的老人都撩起拐杖打了他一棍。“赵天你混小子有点正形行不!这是老板,这要帮助我们改变乌龙山乡的贵人!”领头人也就是赵天将头转向一边闷不吭声,路长青倒是听懂了“赵天”二字,他走上前问道:“您就是赵沉的叔叔吗?”赵天的眼神藏在墨镜下,他张嘴时烟掉在了地上,嘴里清晰地吐出了一句:“滚。”赵天转身跨上了摩托车,刚踹开摩托车的发动杆,又驾到了一侧,下车重新走到路长青面前,弯腰拾起地上的烟夹到耳后,跨上摩托车一溜烟跑远了。身后的几个摩托车骑手对着赵天离开的背影笑个不停,其中一个对着路长青喊:“哎,孩子,你是去赵天家吧?”那人指着前方的路,对着路长青说:“那前面一直走有个缺了牙的石狮子,你再左转向前走的乌龙山乡中午的时候,路长青给自己的组员发布了第一个任务——借菜。五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有点紧张,但也听话地出门去借菜了。赵天正在院子里劈柴,他抹了把汗,扭头问路长青:“他们去干嘛?”路长青提着铁盆放在压井的出水口处,摸上铁杆就熟练地往下压,“叔,你练过普通话吗?”赵天就算是劈柴也戴着那副墨镜,冷冷地哼笑一声,“这还需要我练?”路长青将铁盆盛满放到压井边的石槽里,“现在还在生赵沉的气吗?”赵天又是哼笑一声,嘴里吐出几句:“放着大学不上,非要做什么偶像”路长青瞟了他一眼,内心了然,有时候的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他不生赵沉的气了。秋天的井水是温的,不冻手也不伤人,路长青随便拎了一把白菜泡进盆里洗。白菜的表皮很干净,但内里的菜叶底端都是泥点子,路长青用指腹搓着,“其实叔说得对,做偶像不如上大学呢。”路长青将白菜一层一层剥开,“偶像也有不同的做法,有些人躺着睡着只要在台上露个脸就有很多钱了。”路长青叹了口气,“可惜赵沉长得不好,有时候都不睡觉也要练舞,可惜努力过后也没多少人看啊。”赵天直起腰来,脖子通红,把斧头利落甩进木桩里,喊出的话溅出了几滴唾沫,“你少跟老子放屁,我们家石头也是有粉丝的!你不要仗着你是他队长你就欺负他,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