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组看到五冰冰的舞台忍不住皱眉叹气,“这五冰冰怎么又是这种可爱唱跳啊?”五冰冰稳扎稳打的发展模式无可厚非,但一成不变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吐槽。他老套风格丝毫没有要突破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粉丝会买账?五冰冰当然有这个自信,他拉着皮肤黝黑的朱余进了厕所。五冰冰稚嫩的脸上勾起单纯的笑容,他打开护肤霜,一边为朱余抹上一边心疼地说道:“你瞧你晒的,这下可没救了。”朱余听到“没救了”,内心咯噔一下,他握住五冰冰的手,神色慌张地说:“怎么会没救了?”五冰冰叹口气,慢悠悠地拧上面霜的盖子,“刚刚我听节目组说,又给某个人拉下了个大合作。他这位置一坐稳,跟他关系好的训练生全都能爬上来了。”朱余晃着五冰冰的双肩,失智地质问道:“是不是路长青!是不是!”五冰冰推开他的手,无奈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啊,这下倒好路长青肯定是能出道了。”他又上下打量着朱余,“你就不可能了。”朱余刚想发疯,又清醒过来,既然自己没出道可能那五冰冰选自己这颗弃子做什么?朱余狐疑地问:“那你选我做什么?”五冰冰的眉毛垂了下来,他捂住嘴,眼泪汪汪地说:“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我想拉你一把。”朱余看着长相可爱的五冰冰,确实和自己一个风格,“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五冰冰捂嘴犹豫着,似乎并不想把话说出口,朱余见他不说连忙催促着:“你快说!”五冰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句话在舌尖绕了几圈脱口而出:“上回路长青的腿受伤了,这次要是彩排他的腿来个旧病复发上不了台……”恶毒的朱余怎么会猜不出五冰冰的言外之意,他没有吭声。五冰冰看出朱余眼里的意动,继续趁热打铁:“只要路长青被拉下马,我上了一位,到时候我们俩天天在一起,这高位怎么会没有你朱余的位置。”“这次的舞台,就是我给你的约定。”朱余听着五冰冰话里描述出道后的纸碎金迷,终究是贪婪蒙了心,他狠狠应下:“好!”待朱余离开厕所后,五冰冰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那张樱桃小嘴张大了在可怖地笑着。五冰冰心情愉快地照着镜子,随手将那罐面霜扔进了垃圾桶。路长青,我看你这回该怎么死。路长青日日渴望的舞台却成了阴谋者下的毒药,可他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即将到来的灾难。这次舞台非比寻常的重要,节目组提前三天就开始让各组彩排。因为路长青小组实在是精彩,节目组直接排序将路长青安排在最后一个上场的压轴舞台。训练生们依次上台彩排演出,轮到五冰冰组的时候,朱余却不在,五冰冰满脸歉意地表示朱余上厕所去了。节目组本身就对五冰冰这组的表演不报希望,眼下时间急迫更是不耐烦,直接让五冰冰自己一个先站位演出。五冰冰再三道歉后,开始了个人lo唱跳,奇怪的是,五冰冰的舞台没了朱余居然也能跳的完整。更加准确的来说是,五冰冰的舞台没有朱余也依旧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他的舞台压根就没有朱余的位置。原本暴躁的导演组吼完整个流程后,就轮到了最后一组的路长青。暴躁的狮子突然就成了温顺的小猫,胡导举起麦克风提醒道:“路长青组,上场。”路长青和周佩商身穿一黑一白登上了场,他们各自站定方位后,场上开始放音乐。悠长庄严的前奏缓缓漫入路长青的耳朵,正当路长青睁开双眼开唱时,只见他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周佩商跑过来推开他的身影。‘砰’得一声,整个舞台震了一下。路长青被周佩商推倒在地,他下意识抬手避开溅起的灰尘,睁开眼朝前一看。路长青的瞳孔猛得一缩缩,他颤抖着跑上前,周佩商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掉落的吊灯砸得陷入了地板,舞台上到处都是血,染红了周佩商的白色西服。整个舞台一片混乱,却通通都被路长青隔绝在外。一向处事不惊的路长青无措地抱着周佩商浑身是血的身体,他哆嗦着双唇无声呢喃:“救救他……救救他……”路长青不知道等了多久,当医护人员从他怀里抱走周佩商那一刻,他想起身去追,但双腿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大部分人都在追逐着医护人员跑前跑后,只剩下无人问津的路长青呆在在原地。路长青无措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想站起来又怎么也站不起来。路长青的眼泪不断涌出,路长青想伸手去擦,又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只好任由眼泪糊满了整个脸。昏黄的灯光下,路长青开始出现了幻觉,身后的黑影渐渐融成了方珏那张病态的脸,方珏笑着质问他:“这就是你渴望的舞台吗?”路长青,这就是你渴望的舞台吗?“长青哥!走啊!走啊!”锦齐跑了过来,伸手去扶瘫软的路长青,路长青整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连锦齐衣服上都连带着留下了血痕。他扶着路长青一步步朝前走,坚定地一句句告诉路长青,试图唤回路长青的理智。“这不是你的错,长青哥。”“佩商哥救了你,现在需要你去拯救他了。”“如果在这里倒下,就什么都没有了。”锦齐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他离出事故的舞台很远,他不能感同身受路长青的害怕,他也无法想象头顶吊灯砸落的那一刻有多么令人恐惧。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坚强,也正因为他坚强,所以他要带路长青走出来。他们说好了的,要一起出道的。绝不能食言,绝不会食言。止步于此出于某种愧疚心理,节目组没有阻拦路长青和锦齐一起随周佩商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拥挤的小车里晃荡着路长青如纸般轻飘飘的身体。周佩商苍白的脸庞无力地歪到了一侧,正正好好紧闭的双眸对着路长青。路长青无神地望着医护人员为周佩商止血抢救,胃里一阵欲呕的翻滚,他的指尖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忍着。锦齐握住了路长青的手试图给予他温暖的力量,只是路长青的手像是一块煮不沸的冰石。到了医院,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开始将周佩商推下车前去抢救,路长青和锦齐如鬼魅般无声地紧随其后。夜格外的黑,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当周佩商的父母急匆匆赶到医院时,周佩商还在急救室抢救。打扮精致的妇人凌乱的发丝黏在她汗涔涔的脸上,她抓住了一旁路长青的手,“孩子,发生什么了?”路长青的喉结滚动,他低下头不敢看,“佩商哥……为了救我……才出的意外……”妇人明艳的口红沾到了牙齿上,她拼命摇晃着路长青的双肩,唾沫横飞,“怎么出的意外啊!啊!你说话啊!”路长青被妇人的歇斯底里激红了眼眶,他的脑海里一遍遍想起周佩商被砸进地板的半边身体,泪水模糊了双眼滴溅在鞋面上,“因为我……因为我!是我!是我!是我!”我应该躲开的,我应该注意到舞台有问题的,我应该拒绝和周佩商组队的,我应该……不当偶像的……那些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失去理智的妇人双臂砸着路长青的胸口,被站在一侧看不下去的丈夫给拦了下来,而锦齐趁机挡在路长青的面前阻隔了妇人怨恨的眼神。这时,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走了出来。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他们希冀着,又害怕听到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