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倘若只是无意中从无关紧要之人手里得到,有必要这般大张旗鼓地故弄玄虚吗?
可也有一种可能,她便是拿捏住自己对亲生女儿的重视,想要混淆她的视听,让顾家自乱阵脚。
思考间,沈氏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样贵重的玉佩,你怎的竟如此随意地叫一个下人佩戴在身上?”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尖利响起。
春迎的手都没抖一下,垂眸静静地站着。
顾月也没有立即回答。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突兀安静。
“沈氏,你好好睁眼瞧瞧,这么多年你口中的这个下人,长相可还觉得熟悉吗?”
顾月的声线似淬了冰霜,让沈氏在炎夏之中,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缓缓地抬眸,怀着十万分的不愿相信,数年来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自己常年轻视瞧不上眼的顾月的婢女。
从眉到眼,再到耳、鼻、唇,合为一整张清晰的面容。
春迎的长相从不曾大变,可是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婢女长什么样子?于是直到今日沈氏才发觉,春迎那一眉一眼之间,竟不止与自己,亦是与顾兴为有五分的相似。
顾念的长相,与沈氏有五分的相似,但却与顾兴为实则并不多相像。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顾念没有玉佩,沈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眼见着找回来的女儿已经近在咫尺了,不能不说,沈氏也的确是倦了。
分明滴血验亲都是对的,又何必再去多加怀疑揣测呢?
倘若否定了这个事实,将又是一次得而复失的沉重打击。
沈氏对顾念极好极好,其中有几分是当真心疼女儿,又有几分是为了填补自己的愧疚呢?
顾月冷眼看着沈氏的神情变幻莫测。
所以,是她错了吗?
沈氏的神色最终化为迷茫。
是她明明寻找女儿那么多年那般惦记,最终却没有认出近在咫尺的女儿,而是信了歹人,对一个心怀叵测的假货投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吗?
这样的意识让沈氏潜意识里便更觉恐慌。
“不……不可能是如此,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是你骗我!”
沈氏的手指向顾月。
然而顾月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逃避的恐惧。
她不是真的不相信。
她只是不敢相信。
“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顾月静静地看着她。
“春迎的出身并不是秘密,只要顾夫人回去‘用心’查一查,便能知道这玉佩是否是春迎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
沈氏动摇了。
看顾月的样子,像是根本不怕她查。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