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佩插了一句:“他若是因为这点事就这样,正说明他没本事没心气。”
悦兰却没接这话,继续说自己的:“我本就怕他因为我是公主才对我诸般敬让,平日里从没摆过公主的架子,去他们家里,也是持晚辈礼,就是不想让他觉得是矮了我一头。府里诸事无不与他多商量,却原来他还是会因这些事如此烦恼。四姐,我是不是错了,我
是不是不该求这两情相悦,相守白头?”
锦佩伸手揽着她:“怎么会是你错了呢。只是秦焕他终究还是阅历不够,才会受流言困扰,今日这事实在说,和他烦恼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十分的联系。终归是他没管住自己。”
悦兰又叹了一口气:“是有联系的,若我不是公主,有了身孕,自该当给夫君安排侍妾,可我是公主,也就无人敢来和我说这话,才有今日之事。若早安排了人,也就不会有今日这样难堪。”
锦佩这会才真是完全无语,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你这都想的什么?你还真要给他安排人不成?”
悦兰低头不语。
“好好的两个人的日子,再插进来几个人,如何能过得好?”
“阿爹有那么多妃子,宫里不也一样很好。”悦兰低声说。
锦佩左右看了几眼才低声道:“你瞧着皇后过的很好么?”
“眼不见心不烦,只都赶得远远的好了。总比到最后,他出去鬼混好。”
“你这是自暴自弃么?”
“不然能如何?还真的和离不成?换了一个人就能更好了?”悦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锦佩握紧悦兰的手:“换一个人,你总不会这么心疼。”不爱不在乎的,管他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都不会有感觉。可悦兰和秦焕是初恋,她真的能看着这些毫无怨怼的过下去?
又安慰悦兰:“你姐夫说了,秦焕也只是喝醉了,一时糊涂,这次你好好教训他几句就好了。他实无纳妾之意。”居然不得不反过来为秦焕说话。
“可若是还有下一次,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悦兰把脸埋在锦佩肩头,哭了起来。
“快别哭了,你这都哭了一天了,别把肚子里的外甥吓坏了。”锦佩轻拍她的背,“我瞧着秦焕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明日叫他来,你和他好好谈谈,把事情分辨清楚了就好了。”
到了夜里悦兰睡着了,锦佩反而毫无睡意。是悦兰自己太悲观呢?还是她太天真,居然会以为这个时代也会有爱情这种东西?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心中的两情相悦就是这样?虽然彼此倾心,却也不妨碍男人再有两个解决生理需要的侍妾,只要心中最重最喜欢的那个还是妻子就行了么?
瞧瞧杜澈对这件事的态度就知道了,他并不认为秦焕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只是一时糊涂,完全可以原谅。而他自己,说的也是不敢,而不是不愿。不得不说,这一直是锦佩心里的隐忧,也是她不肯完全对杜澈敞开心扉的原因。如果一直是目前这样的夫妻关系,有一日杜澈做了和秦焕一样的事,哪怕
再过分一点的事,自己也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如悦兰今日这样,伤心痛哭,自我否定。
而且她一直觉得,婚姻的理想状态就该是她和杜澈现在这样,各自有各自的追求,在家庭关系中都能负起自己的责任,并不是谁依赖谁,谁扶持谁的关系。感情不用太深,太深了不免求全则毁。也不能太浅,浅了就淡薄的无以为系。这是她从前世的那一段失败的感情中所总结的宝贵经验,那个人已经模糊的想不起了,可是那段创伤的影响,却一直都在。
可是尽管如此,在这一刻,她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她眼睛范围里看到的两对算是自由恋爱过的夫妻,庭媛和李程,悦兰和秦焕,已经有一对打破了那个名叫爱情的美丽瓶子,流了一地伤心的眼泪。而她一直心里认为算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好男人的驸马良人,却认为,这事不算什么大事。
白天吵架的内容不免重温了几遍,想到他说的作为驸马所受的冷言冷语以及说自己气势汹汹,不由更加心浮气躁起来。这是在说自己的委屈么?不行,明天一定得找他把话说清楚,自己何时给他委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