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气息,会在未来战场上,化作不死不退的意志。
第六天,队伍终于抵达青蛊岭外围。
前方山峦耸立,薄雾萦绕,隐隐可见蛛丝与毒光缠绕的黑色峡谷。
李逵站在山巅,衣袍猎猎,看着下方云海翻腾,背后两千人列阵,静候指令。
“诸位!”他高声道,“明日,我们将冲入那片黑雾,击杀破界蛛王!”
“今天!就给自己放半天假!吃顿好的!理一理武器!照顾好飞龙!然后好好睡觉!”
“因为,明天之后,也许我们就没机会再说笑。”
众人肃然,然后齐声高喊:“是!!!李统领!!!”
月沉沉,夜沉沉。
四野风啸,山雾如涛。
营火荧荧,战旗猎猎。傲来城远征军两千众,分营扎寨,列于青蛊岭前。此岭非凡地,昔年蛛母教曾于此构筑祭坛,设阵献魂,其下有毒瘴流转,死气弥漫,幽鸣夜啸,鬼影幢幢。
夜半,林叶不摇而动,风无形而冷。兵士衣甲上露珠凝结,仿若寒霜。营中寂寂,唯闻铁甲相撞,飞龙轻鸣,耳语低低。
李逵独立高岗之上,手执铜制望镜,遥望前方。
月光洒落,他的披风如血。
“副将,防线可布妥?”他低声问。
“已列三重岗哨,二十飞龙于空戒备,十具黄铜机关傀儡布于林间作哨。”周铎俯身答道,神情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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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逵轻应,“若此战有失,傲来城便危。蛛母教卷土重来,余孽凶狂,此地必须一役定之。”
“是。”
少年收回望镜,眸中映着微光与杀意。他十三岁,非酒非剑,不通诗书乐律,所学唯战阵、战术与人心。他不是文人,也不是将军,他是在废墟中爬出来,背着死者的名字走到今天的孩子。
今日他不为荣耀,不为封赏,只为让自己心中那些“再也不能归来的人”,死得有意义。
营地一角,士卒围火而坐,面色凝重,有人磨刀,有人静坐不语。
“你说……明日咱们能活着回来么?”
“生死自有天命。可咱们既来,便是将生死置于度外。”
“嘿,我可还没娶妻生子呢。”
“那你明日可得砍得快些,砍慢了,就娶不到了。”
众人哑然,旋即一人笑出声,道:“砍慢了,就娶不到?哈哈哈……那咱们全营明日都要抢着上!”
“对,抢着上,明日让那鬼蜘看看,什么叫我傲来男儿,不惧鬼神!”
“对!”
“对!!!”
火光照亮每一张脸,有坚毅,有紧张,有年轻士兵微微发抖,有年长老卒冷眼视之,却递过一杯热酒。
“喝吧,醉着上阵,也比冻着强。”
这一杯,像是寒夜里的一簇人情。
那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将酒递给另一个也没有兄弟的孤儿。
营帐中,李逵召集将领开最后一战议。
“飞龙列阵于第三波,避蛛毒初袭,作为空中压制。”
“黄铜机甲三百具,布于峡口,堵死退路。”
“雇佣兵游走两翼,家族武士从左攻,魂殿卫队随我破阵。”